一只好看的手按住另一只好看的手,这样赏心悦目的场景,饶是赵奕这样粗糙的男生,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不许有异议。”荀安凶巴巴道,然後转过身对老班说,“好了他没有问题了,就这麽办。”
最後谢云屈服于荀安的淫威之下,不得不让出了1500米的名额。
放学,两人推车走出校门。
今夜云气很浓,月亮隐没在厚厚的云层里,显得模糊而黯淡,像是半睁不睁的睡眼。
荀安也困了,掩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脑袋里却还在想那道题。
晚自习的时候,谢云给他看一道题,说没解出来。
他当时就来了兴趣,心想这家夥都做不出来的题目,那他左右要尝尝咸淡。
结果尝了一晚上,硬是没解出来。
街对面,SeeYou咖啡店还亮着灯。荀安揉了揉酸胀的脖子,说:“我去搞杯咖啡。”
谢云跟着他过马路:“不会睡不着麽?”
荀安说:“题目解不出来更睡不着,我等把它算出来了再睡。”
“其实不急。”
“没事,我搞一杯低因的,不影响睡眠。”
门一开,便响起一阵清脆的风铃声,丁零当啷,格外悠扬。
咖啡店走的是温馨文艺风,装修以木材居多,木地板丶木桌椅,墙纸也是原木的纹理,给人一种舒适又放松的感觉。
最里面靠墙放着一张长沙发,包着浅棕色的沙发布,看上去软软的,像放大版的法式小面包。
池老板正陷在沙发角里,两手松松搭着靠背,正歪头听旁边的人说话。
那人穿着驼色风衣,深色西装裤和尖头皮鞋。他皮肤很白,耳朵上架着金边圆框眼镜,整个人的气质十分儒雅。
现在将近十点了,前台的服务生也有些倦。不过看见荀安进来,还是强打起精神,笑着问:“喝点什麽?”
荀安是这里的常客,已经不需要看菜单:“一杯中杯冰美式,现喝。”
谢云在他旁边轻声提醒:“低因。”
于是荀安补充道:“低因谢谢。”
临近打烊,店里没什麽客人,灯都关了一半。音响里放着舒缓的歌曲,女声微哑,一字一句都唱的轻柔,像是摇篮曲,荀安感觉下一秒他就能被哄睡着了。
不过咖啡上的很快。美式又冰又苦,一口下去人清醒了不少。
谢云说:“凉,慢点喝。”
荀安又喝了一口,笑道:“你怎麽比奶奶还啰嗦。”
然後看了眼表,说:“九点五十了,得快点。”
还有十分钟打烊。不过在咖啡店这个行业,SeeYou能开到这麽晚已经算是业界劳模了。
“我让他……”
谢云话没说完,池老板从旁经过。他把那名男子送到店门口,在那儿聊了一会儿,然後转身回来。
看到荀安咕嘟咕嘟地喝咖啡,他乐了:“这麽晚还喝咖啡?不怕失眠?”
嘿?一个两个的怎麽都这麽关心他的睡眠状况了?
荀安有点儿稀奇地看向池深,心道开店的谁不盼望着生意红火,砸自己家招牌丶劝人少喝咖啡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一会儿要挑灯夜读,来杯咖啡提提神。”
池深双手抱胸,斜斜倚在桌子边:“我说你们这帮小夥子,别一天天地仗着年轻瞎折腾。功课可以明天再做,觉还能明天再睡吗?”
“高中正长身体呢,要多睡觉,不然长不高。”
荀安磕着杯缘,心道谢谢您关心,自己一八五,长得挺高了。
谢云在旁边,冷不丁出声道:“舅舅。”
荀安没反应过来他在叫谁,下一秒就见池深歪斜着的身子突然站直,眉毛一挑道:“小鬼,乱叫什麽呢。”
谢云神色不变,一派镇定,转头看向荀安道:“他不想做我舅舅。”
“呸呸呸!”池老板这回是跳起来了,跳到谢云身边,在他肩头一拍,“谢云你小子,又在颠倒什麽黑白?”
?
谢云认识池老板?可他不是才转过来吗?
还有舅舅?谢云的妈妈明明姓林啊?
难不成是干的或者表的?
荀安不明就里,一头雾水地看向两人,但二人似乎谁都没有解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