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还有薄汗,他抓起短袖下摆,随意擦了擦。铁门外,赵奕在遥遥地挥手,招呼他们过去商量拔河的战术。
谢云的跳远和班级拔河都在周二。
鲍天宇竟然还记得当初的玩笑,到谢云要跳的时候,和一帮人抓着荀安,站到了沙坑旁边。
他们不犯规,纯碍事,搞的裁判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很疑惑地问:“你们这是做什麽?”
鲍天宇笑道:“老师,您可瞧好了吧,我手里头这个是燃料呢。我打他一下,对面那个就能直接起飞。”
这种违背地心引力的理论太过超前,裁判一脸不信。後头排队等跳的男生们倒是好奇,纷纷伸长了头瞧热闹。
荀安无语凝噎,四十五度擡头望天,心道他就不该心软,听鲍鱼说什麽班级积分第一有奖金,什麽方有知穷到连电瓶车都修不起了,就一时糊涂答应了他。
现在好了,搞的跟动物园里要表演特技的猴儿似的。
“预备——”
“来了来了!”鲍天宇一脸兴奋,倒是比运动员还激动。他握了个大大的拳头,在荀安脸面前晃了晃,道:“谢神,我要打了嗷!我要对着荀安的鼻子打下去了嗷!”
裁判的旗帜划了下去,鲍天宇的拳头在他眼前舞的虎虎生风,遮住了大半的视野。
再一看,谢云已经过了助跑道,跑到了沙坑前。
荀安想,或许鲍鱼说的没错。
谢云真的在飞。
很短的一瞬间,就跨越大半个沙坑,落到了他面前。
“卧槽。”
不知道是谁发出的惊呼,引起草声一片。裁判也有点儿惊讶,报出成绩:“6米13。”
“我天。”鲍鱼瞪大了眼,“我说着玩的,没想到还真有效啊。”
“话说校记录好像也就6米15还是6米17吧?”
“谢神你再跳一次!说不定就破纪录了!”
荀安看着眼前衆人,不时有惊奇的目光落在他或者谢云身上。他轻轻挣开鲍天宇的手,说:“我走了。”
“诶诶,荀哥你哪儿去?”
他没回头,言简意赅道:“上厕所。”
谢云从沙坑里出来,朝他远去的背影看了看,没说话。
这实在算是件奇闻,鲍天宇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自己的妙计,一直到拔河的时候还不停歇。
“你们是没亲眼见到,可神奇了!谢神跳了6米多呢!6米!什麽概念!那可是好几个我高呢!”
“哎,可惜後来荀哥走了,谢神又跳了两次,还是差了一点,没破记录……”
拔河既讲究力气,也讲究配合,一个班团结一心,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他们一路过关斩将,最终挺进决赛,对手是八班。
赵奕把他们围成一团,说:“等会还是大家一起喊口号,就这样一丶二……”
路星遥却突然小声地惊呼:“文静,你手流血了?”
衆人目光纷纷投过去,像是探照灯,照的沈文静低下了头。她脸上很快泛起血色,道:“没关系,只是破了一点皮。”
说是“一点”,其实是掌心的一大块,锈色的血迹糊在手掌,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荀安看到她抓着的手套,掌心那里的线头扯开,估计就是这块空隙导致绳子磨到了手。
他转向赵奕:“老班,还有多的手套吗?”
赵奕面带难色地摇摇头:“没有了。要不……”
话未说完,已经有人伸出手,道:“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