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仰春不仅没有依言照做,反而玩味地笑了下:“不丢又如何?”
他转而看向段北望:“北望,你没告诉你的人进场该听谁的话吗?”
段北望哼笑一声。
刹那间,有什麽东西从後往前飞速掠过段北望的头顶。
下一瞬,段北望与沈雾窗同时见证了宋仰春的眉心被炸出一朵鲜红妖冶的“血花”。
一枚看不见的子弹射中宋仰春的眉心。由于惯性,他不受控制地向後仰倒,慌乱中抹了满手的血,随即像想起什麽似地拼命向前一扑,口中疾呼段北望的名字。
但二丶三维的交界已向上攀爬至他的脚踝。
随着“刺啦”一声脆响,他的小腿根部被轻而易举地撕裂开,鲜血汩汩地流下,将被二维化的地板浸润湿透,而他的脚部,早已与地板融为一体,永永远远地留在了上面。
摆脱宋仰春钳制的江理事长哈哈大笑,一把将对方的尸体拎起:“段北望,你们异能派的领袖已经被我杀死了,还不束手就擒?我再给你们最後一次机会,停止无谓的挣扎,否则我的影子杀手会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抢先一步把你们杀光!”
高处窗户外隐约闪过几条长长的黑影,再度捕捉时却消失不见。
段北望目眦欲裂地看着宋仰春尸体的方向,伸手想要往前,却只感受到小腿根部被强制性撕裂,难以忍受的疼痛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他不敢相信,向来算计人心丶运筹帷幄的宋仰春就这麽轻易死去。
他不愿相信,他多年的爱人竟会因一颗看不见的子弹在他面前轻易倒下。
他就那样毫不顾忌此刻形象地跌坐在地,祈盼对方忽然睁眼从血泊中站起说:
“你们难道真的相信一枚子弹就能要了我的命吗?胜负未分,乾坤未定,都快醒醒吧!不要再做你们的春秋大梦了!”
他多麽希望眼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只是一场恼人的噩梦。
然而不是。
宋仰春的头颅低垂下去,失去了所有生机,像提线木偶般被江理事长拎在手里,作为对他的威胁。
他绝望地闭上双眼,不忍再看爱人的惨状。
挡在项培风身前的沈雾窗见此情形,当即加大异能释放强度,过程中眼睑充血丶控制不住地抖动。
他不知道江理事长口中的影子杀手藏匿在哪里,他必须跟这些人抢时间。
好在,他可以无差别地将这栋建筑里的一切降维,包括那些“影子杀手”。
在释放「净默」的间隙,项培风也着手通知了等候在会场外的任忆等人,让他们尽快突破非异能者警员的封锁赶到现场支援。
非异能者警员根本不是任忆等人的对手,脆弱的防线很快就被撕开一道口子。异管局警员,连带关在带来的协会成员一拥而上。
待赶到议事厅时,衆人定睛一看却发现,除了项培风丶沈雾窗,以及段北望仍维持着原状,其馀人事物均被压缩在了一张巨大的白纸上。
一时之间,衆人面面相觑。
沈雾窗睁着一双猩红的眼,问仍在源源不断释放异能以维持现状的项培风:
“接下来要怎麽办?收手让他们来?”
话音落地,项培风刚要回答,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击节赞赏的声音。
在场衆人瞬间被那声音吸引,扭头去看时,却发现本该死在“纸”上的宋仰春,竟毫发无伤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边走近边感叹道:
“——真是精彩绝伦的一出好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