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令台没有我,或者三位三环主事者共同的虹膜信息是无法开啓并发布政令的。你是否把政令颁布想得太容易了些?”
轮椅碾过大理石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裁决使安然无恙端坐其上,由瑞安推入会场。
宋仰春目光一凝,细细打量突然出现的裁决使和瑞安,在观察到除了他们再无来人後往前一步:
“谁说我要用你们三环议庭的政令台了?我完全可以利用「敕令」造个新的!倒是你,等到事情尘埃落定才出现,不觉得太迟了吗?”
裁决使无视了他这几句泄愤似的话,只环顾四周,摇头说道:“我不过是住了两天院,咳咳……”
“怎麽?”宋仰春嗤笑:“看不出裁决使竟然还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北望!”
他扭头厉声说道:“让你的人动手把他杀掉!”
不知情的异管局警员队伍因宋仰春的这句命令出现短暂的骚动,但因段北望并未正面下达明确指令,所以仍与关在带领的异能者互助协会呈对立之势。
宋仰春等待片刻,却并未等到段北望发令。
他猛地扭头看他,眼中喷出灼热的火:“怎麽不发话!”
下一瞬却看见段北望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将原本高昂的头颅垂下:
“……我累了,仰春,还没告诉你,我已经不再是异管局的局长,就是发了话也不会再有人听令于我。”
“什麽?!”
宋仰春顿时冲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领,双眼通红地质问:
“什麽时候的事?为什麽不早告诉我?既然如此你为什麽还要以异管局局长的名义来参会?”
段北望脸上血色尽失。
他强迫自己往上提了提嘴角,自言自语地说:
“早告诉你?那样的话,我在你眼里,还有任何利用价值吗?”
“好丶好丶好!你就是这麽算计我的……”宋仰春像一头斗败了的猛兽,放松了对段北望的禁锢,转而将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关在,关在!把现场的人清理掉!一个都不许留!”
他心存侥幸地想着,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总不会背叛他。
关在上前一步,问:“当初从阮家带出来交给您的芯片,您根本就没有销毁掉,对吗?”
“那又如何?!”宋仰春大掌一挥,“看清楚当前的局势!关在,想清楚你应该和谁站在一边!”
关在的後脑又开始钝痛,习惯性耳鸣像一组令人安心的信号。
他无视了这一现象,也无视了宋仰春刚才的话,而是转向裁决使与之对话:“我的立场与您即将要颁布的政令息息相关。”
“当然,当然。”裁决使捂住口鼻咳嗽两声,露出手背上因打针输液造成的密密麻麻的铁青色针眼,“本该找个地方,坐下来细细商谈,但现在……咳咳……”
眼见事情的发展正以某种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超出自己的预料,宋仰春立即厉声打断裁决使与关在之间的交谈:
“关在!你还在废什麽话!我让你杀了他们,你没听见吗?!!”
段北望笑笑说:“你难道看不出来?你的底牌马上就要背叛你了,真好,哈哈哈,现在整个议庭除了我没有你的人了……”
他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食指抹掉後不忘向宋仰春伸出双手,“过来啊,我们一起听听他们究竟准备颁布什麽新政令?”
“不,「敕令」,我要发动「敕令」!关在从小就被我用「敕令」洗了脑,他不会不听我的话!”
宋仰春像疯了一样自言自语,猛地扭头对关在说:
“你不想给你那帮异能者兄弟更好的明天了?我对你说过的话都听到狗肚子里了?不对……你脑子里有我的「敕令」,怎麽可能背叛我?!”
裁决使摇了摇头。
“准备升维吧,”瑞安对一旁的沈雾窗和项培风说,“新的政令需要所有议庭成员知晓。”
宋仰春拼命按着终端,对终端另一头的人说:“让实验体通通来我这边!”
异变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