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说,季公子不如越公子底子厚,望越公子怜惜则个。他好歹也是……公子未来的二哥,你把人……那个……那个……弄得不好了,公子不好跟平儿姑娘交代。”
牡丹支支吾吾,越东风十分干脆,“冤枉。”
“孤掌难鸣,他现在竟连这般道理也……”
忽见牡丹虽低头红脸,耳朵却竖起来,难得住了嘴,大度一笑,“罢了。还有事?”
牡丹连连摇头,低声道,“奴婢依旧留在院儿里,越公子有事只管吩咐。”
越东风属实有点儿冤枉。
两个互通了心意的少年待在一处,多看一眼便有声丶有色,男子间稍有风吹草动又不能遮掩,谈何克制?小师父又刚开了荤。
实则先勾引人的几乎总是他,他只是勾引回去罢了——他又不是木头。
便说上个药,看他皮肉娇嫩,不想把人弄疼了,指尖贴上胸口伤疤就微轻,可他一碰便喘,待褪衣趴在床上,稍一探进,又回头拿眼看他,脸红得像朵花儿,上挑的眼尾含着一抹潮,直似妖气。
越东风手指便勾了勾。
季千里身子一动,“嗯……”
“怎麽啦?”
“……药有点儿凉。”
“是麽,我摸着热的呢,”他俯下。身吻他,“我再摸摸好了。”
季千里啊地一下,“嗯……别弄了……我……”
“又怎麽啦?”
“你再弄,我忍不住了。”
“忍不住啊?那我给你帮帮忙,好不好?”
“我……”
“……越公子,季公子,饭菜都好了,平儿姑娘又差人来催了!”
——若没有牡丹及时出声,那就又帮到一处去了。
季平沙很不高兴。
说好换好衣裳便回,她一个被人擡来擡去的伤患尚且不说,姓苏的这素爱打扮的花孔雀也坐在了桌边,那两个腿脚便利的倒不知在做什麽。若非不便,早去喊人了。
越想越气,朝边上飞了一眼,“都怪你!”
“……这也怪我?”
“不怪你怪谁?又不是没有别的屋子,干嘛要住一间!二哥从来最守时,肯定是被他教的,还要人三催四请。”
“师父的确总不着急……”阿笙这几日已不知叹了多少次气,“千里学坏了。”
“平儿,这我就要说句公道话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即便要带,那也要季公子愿学才行。你看我从前找他赌,他何时理过我?”
“你让他们分开住不就好了!”
苏溪年默了片刻,“我已尽责了。这种事做了要遭雷劈的。”
恰此时院中亮光一闪,天边一道闷雷劈下。
“……”
季平沙眨了眨眼,看见人来,转喜道,“二哥快来!”
季越二人姗姗来迟,刚垮过石门就听见一道雷声,边走边道,“又要下雨了?”
“江南就是雨……”
“江南就是雨多,三天两头下雨,一落雨连着骨头都冷,一点儿也不好。”季平沙竭力无视掉二人在一处晃悠的袖子,抢先道,“二哥,我们什麽时候回去住,好不好?”
季千里一愣,“住哪里?”
季平沙亦是一愣。她是一时说了小孩子话了。早都不是从前了,回去不被杀都是万幸,哪有家?二人落座,越东风随口道,“姑娘把鱼撤了罢。”
紫萼立刻着手去端,看那嫩鱼蒸得鲜香,软声问,“越公子何时不爱吃鱼了?”
“吃够了。”
不爱吃鱼的季平沙立刻哼了一声,伸长手去夹,“你吃够了有别人要吃,我就爱吃,不许撤。”
紫萼只好又顿住。
“……平沙,我也不想看见它。”
“啊?”
季平沙只好默默转道夹了个别的,任人端下去,“二哥,鱼怎麽招惹你了,你怎麽不想看见?”
眼一斜,扫向越东风,“该不会有人逼你吃了罢!”
後者正在碗里雕花,头也不擡地道,“嗯,我逼小师父喝了再喂我。”
“……”
季平沙一下脸涨红,“什丶什麽叫喝了喂!”
苏溪年插嘴,“平儿,这事儿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