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东风瞥她一眼,“什麽叫没生气‘了’,我跟小孩子生什麽气。”
“就是就是,千里你看,师父都不生气!”
“小孩子也不该胡说。”季千里不为所动。
阿笙一瑟。
“哪儿这麽大气性。”越东风又如几日前在巷里,拉着人一走一碰,“不过是和小师父一样爱说实话,有什麽值得生气了。”
“什麽实话,干嘛要把那些人都怪到你头上?要说也是因为我。”
“那有什麽分别?”他望着他,“总之你跟我一起,是不是。”
季千里点头,神色微动。
“难道她昨晚说的是小师父,你也生她的气?”
“当然不,她是我妹妹,她说我什麽,我也不生她的气。”
“那我自然也拿她当妹妹一样,你忘了,我们要成亲的。”
“可是……”
阿笙头一回觉得这成亲也有点儿好处,连忙道,“是啊千里,看来看去,那个姓方的才最可恶,平儿姐姐给他这麽欺负,怎麽能不气嘛。从我前儿来,就听她一直念叨着给你治手,现在看你生她的气,不好意思来,肯定要胡思乱想的。”
“……”
牡丹道,“可怜平儿姑娘吃了那麽多苦,还受着伤,若不好生调理,只怕要落下病根……”
季千里叹了一声,“我去看看她。”
一行改道走去季平沙住的小院儿,远远便听见苏溪年慌慌张张的喊,“……昨晚不是说好了,你我伤都没好,何必急于一时?再说了,说好今日给你哥哥治手,不打声招呼就要走……”
“你治不就行了!反正我又不会!二哥如今也变了,为了一个外人生我的气,没我碍事,也许还高兴得很……放开!我可没说跟你一起,我一个人爱上哪儿就上哪儿……”
院儿里忽然一阵动乱。
“……什麽一个人!平儿,你早答应我了,便是你现在重有哥哥做主,我再跟他提亲就……”
“……不许你提!我为什麽非得嫁人?!一个两个都烦死人了——你滚开!”
衆人一听,急步走过去。
“这是什麽话!姑娘家不嫁人,难道要孤独终老!?”
“我就孤独终老,一个人过才舒坦呢!我有手有脚,难道养不活自己?”
撕——拉——
“哎哟……”
咚——
“公子,季姑娘……”
“平沙……”
季千里登门入室,看清屋里瞬间,脸色一沉,“……你们在干什麽?”
——季平沙正以一个极不雅的姿势,把苏溪年扑倒在地;因身子虚弱,苏溪年手还握着她腰,半真半假地叫唤着。
越东风啧了一声。
季平沙一愣,季千里已快步上前,也不知哪来这般大力气,一把将她拉起。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肃脸向着苏溪年,“苏大夫,平沙还是小姑娘,你不能这麽对她!”
“……”正被侍女扶起的苏溪年平白呛了一下,“季公子误会了……”
季千里不听他的,立刻转向季平沙,“平沙,男女授受不亲,你也不能和他抱在一起。”
季平沙人还虚弱,勉强倚靠着他,蓦地满脸通红,“谁,谁和他抱在一起了!是他抢我包袱,拽得我摔倒了!”
“你的包袱?”季千里才看清她手里扯着半个布包,另一半在苏溪年手里,“你要去哪儿?”
不问还好,一问昨夜种种不甘委屈都涌上来。不过既然开了口,季平沙也不肯闷着,“……你不是不管我了,那我也不要你管。”
“我没有不管你,平沙,”季千里去拿她手里包袱,“我只是要你给越公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