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胡乱牵线?就是你将仙女与凡人牵红线,毁了好好的仙女。玉帝王母不管你,我可要替天行道!”玉蝉横眉怒眼,站定原地念诵引雷诀,势必要将这个狂悖的仙人给劈了!
“小菩萨这般气恼,该不会向织女交付了痴心?虽痴心诚挚,她身上可没有多馀的线牵给你。我倒是能替你觅得更好的姻缘,不过你这菩萨便是做不得,要下凡间去渡情劫。”月君略讶异,没想到这西天弟子竟真因为这种事要引雷来劈他。
他当然不怕,这会儿是蟠桃会,有天兵值守,那雷引了一半,便被阻隔在外。玉蝉见雷引不了,又操纵瑶池水,朝月君卷过去。
“混账!我怜惜织女才华,怎可能对她有私心?一切恶果,不都是你牵错了红线导致,你还敢狡辩?”
瑶池水有激发情绪的功效,使得玉蝉更愤怒,月君笑得却更灿烂。
那霜发仙人湿了一身的水,却不生气,反而用酒觞盛瑶池琼浆,闪身到玉蝉面前,将酒盏抵在雪娃娃的唇畔:“饮过合卺酒,才准讨伐我。”
盏中银河倒旋,映出西方极乐世界从未有过的红尘万丈,眼看着红线的虚影便要缠上来。
玉蝉整个人都气炸了。
他堂堂佛祖弟子,竟然被东方仙人轻浮调戏!随着他怒意的增长,僧袍的密文乍露黑影,某种暗处的力量即将爆发。
好在,金蝉及时出现,牵住了他的手。
那温润的手心令玉蝉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後他开始浑身冒冷汗。原来是这瑶池水,让他情难自控,不然怎麽会这样易燃易爆。幸好有金蝉在,不然蟠桃会上怕是要出大事。
月君似有所思,往後退了几步,仔细看着眼前两个西方极乐来的小菩萨,他们形貌相同丶气质迥异。
他知道小菩萨生气的原因了,那僧袍上的暗绣应是织女手笔。
“上仙,小僧失礼,我替玉蝉向您赔不是。他喝多了素酒,失了理智,还请上仙不要怪罪。”金蝉恭敬行礼。
“无妨。”月君笑得弯了眼睛,自己饮了琼浆,不在乎汹涌而来的愉悦,“没想到佛家弟子中还有此等性情中人,实在可爱,我很喜欢。”
玉蝉听不得月君说他可爱,又要生气。金蝉赶紧拉着玉蝉连连道歉,然後迅速逃离作案现场,免得节外生枝。
之後,玉蝉便记了月君的仇,若不是不能使用禁术,他恐怕会诅咒于月君。所以他一有空就脱壳到幻月宫去虎视眈眈,想要抓住月君的把柄,找到合适的机会报复。
他可不仅仅为自己受到的侮辱,还要为天下被乱牵红线的怨侣,让这该死的月下老儿血债血偿。
*
玉蝉的记忆实在有些纷乱,宜年还没来得及完全理清,後来玉蝉在偷窥的时候,好像也有被发现过……
“请上仙责罚,是我没看好,让这虫子跑进了姻缘司。”将离见月君上仙已经抓住了玉蝉,吓得他赶紧冲过去跪好,把一切责任都推脱掉,“这虫子一直在宫里乱飞,我费了好大劲儿都没有抓住他!”
月君笑笑,并没有怪罪将离,而是用手指提溜起宜年的小翅膀,道:“无妨,这可不是普通的虫子,而是西方极乐倒悬莲台的小菩萨,你哪抓得住?将离,去拿些素酒到亭子里。既然有客自远方来,我们幻月宫要好好招待不是?”
将离应着便匆匆下去。
月君放开手指,宜年兀地往地上落,他赶紧变身回人形。因挨得近,他这一变竟直接撞在月君的怀里。
这位霜发仙人身带暖香,如和煦春风,伸手搂住小和尚的腰,让他能稳稳站住。
小和尚是十七八岁的容貌,已有成千近万年的修行资历,作为半佛还差一些便能修得无漏圆满身。月君看他可爱,拢了手臂抱得更紧些,垂下眼来,看到小和尚的手指时却不由得愣住。
大约是受玉蝉记忆和情绪的影响,宜年对这个徒有其表的仙君也有些厌恶的感觉在。他推开月君,与其保持了距离。
“叨扰仙君,我,我先回去了,不麻烦你招待。”宜年现在只想跑路,他赶紧结手印准备中断脱壳,回到原身所在的西方极乐。
“慢着。”月君面上仍微笑盈盈,语气却清冷了些,“小菩萨,你日日来幻月宫,不就是为了寻我的把柄?现在我给你机会,你要错过吗?”
虽然有了玉蝉的记忆,但宜年又不是玉蝉,他没想报复月君。他只是想完成任务,偷走月君的小兔子罢了。
于是他回答说:“好,那,那我先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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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月君:什麽寻把柄,他分明就是以此为由来接近我[害羞]
宜年:兔子呢?没见到他身边有什麽兔子啊[问号][问号][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