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办?”
祈湛停下手里的动作,茯苓连忙倾身过去,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茯苓眼睛瞪圆,还没来的急说什么,房门就被人敲响。紧接着白婵端着小瓷碗出现在门口,笑嘻嘻道:“嫂嫂,乳娘特意为你熬的南瓜粥,吃点吧。”
胭脂红的裙琚在她脚下铺开,层层叠叠像盛开的牡丹。看着她脸上的笑,祈湛就一阵头疼。
瓷白的碗盛着黄橙橙的南瓜粥,光闻着就香甜可口。但他还闻出别的东西——蒙汗药。
她从哪搞来的东西?
他盯着她看,白婵有些心虚:“嫂嫂不吃吗?”
“放着吧!”
白婵眼珠子转转:“凉了就不好吃了,要不我喂嫂嫂,就吃几口也行。”她端着碗坐到他面前,直接勺了一勺,吹了吹,才凑到他唇边。
“嫂嫂!”
祈湛后仰抿着唇盯着她水润的眼眸,茯苓见他眉头紧蹙,赶紧道:“二姑娘,这碗粥不干净,里头有蒙汗药。”
白婵微惊:“不会吧?你怎么知道?”
茯苓又瞧祈湛一眼,见他没表示,解释道:“奴婢自小熟读百草,嗅觉更是敏锐,世上许多药都瞒不过奴婢。”
茯苓本身就是一种中药名!
白婵有些尴尬,连忙把粥收拾好,干笑道:“是吗,一定是有人想害嫂嫂,我去问问乳娘谁来过。”说完端着粥跑了。
茯苓心道:就算二姑娘真知道世子身份也会站在世子这边的吧。
天色渐渐暗下来,晚膳时,白婵看似在吃饭,眼睛又开始盯着祈湛在看,祈湛吃饭的动作虽快但优雅得体,看不出什么破绽。
她目光太频繁,连乳娘和灯草都注意到了。
等祈湛回屋后,乳娘才问:“二姑娘,您又打什么注意呢?少夫人脾气再好也经不住您折腾,更何况他还怀着孩子,悠着点!”
白婵现乳娘越啰嗦,怕她再说,立马道:“知道了,知道了,已经五个月了!”
乳奶无奈的叹气,收拾好碗筷往小厨房去。
过了个把时辰,等祈湛要开始沐浴,她朝灯草勾勾手,俩人避开乳娘往廊下走。
祈湛屋子里的灯亮着,窗纸上能瞧见他和茯苓的影子。
“姑娘,什么事?”灯草莫名的紧张,压着嗓子问。
廊下的风铃又在响,白婵瞟了俩人的影子一眼,轻声道:“你去敲门,让茯苓去小厨房一趟。”
灯草疑惑:二姑娘今日怎么好像故意支开茯苓似的。
“姑娘,乳娘说。。。。”她也有些担心姑娘乱来。
白婵捏着拳头威胁:“要不要去?”
“去,去去,我去就是了!”她连忙求饶。
白婵躲在暗处的柱子下,看着茯苓被灯草喊走,脸上染上兴奋的笑。确定人已经走远,蹑手蹑脚的往屋子里去。里头的人还在屏风那头沐浴,哗啦啦的水声不断的响起。
似乎是听到了声响,那人喊了声:“茯苓?”
白婵也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到木桶前,垫着脚往里看。面前的人眉目清冷,锁骨以下虽不算汹涌,可好歹还是有的,身体玲珑有致,一看就是女儿家的体态。
怎么会?
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心里一时间说不清什么情绪。
水里的人就那么看着她,眸光冷冽。白婵瞬间有些尴尬,说了声对不起,转头跑了出去。
不多时有人端着木盆进来,门被轩紧,清冷的声音朝着屏风里头道:“穿好衣裳出来。”
屏风后头传来细细索索的声响,茯苓穿着衣裳从里头转出来,躬身道:“世子,她看到了,应当瞒过去了!”
“嗯,出去吧。”
茯苓又端着木盆重新出去。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扰人心烦,屋里的烛火燃到一半,蜡泪顺着烛台往下滴。白婵坐在桌子旁,脸还红着,嫂嫂真的是女人,昀安真的是男人,那这俩人就不可能是一个人。
但为什么俩人都有一样的伤痕?
她的影子跟着烛火晃动,脑子好像也在晃动,完全思考不出结果。
想了许久,烛火突然猛烈的跳动一下,‘吧嗒’爆开,她吓了一跳,往后靠了些许,又开始盯着烛火看,眼前突然闪过方才的看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