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往楼内走,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完全是在硬撑,她甚至都不知道脚和手该如何摆动,全靠肌肉记忆。
她听见车子啓动,又驶远的声音。等彻底听不见,强撑着的力道才彻底卸下去,她无力地蹲在地上,滚烫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到了地面。
她开始哭,控制不住地开始哭,她随意用手背擦着眼泪,但越擦越多。
她不知道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最开始,她只是想谈场恋爱而已,然後事情不受控制,她没能谈成恋爱,而和许朔成了py。成了她以前最鄙夷的那种人。
而现在,什麽都没有了……
凌若棠就蹲在地上默默地哭着,直到腿麻了,脑袋疼到像是要裂开一样,手脚冰凉,她才缓缓站起来,拖着半麻的腿上了电梯。
田梦还在客厅看电视,看见她哭得眼睛都肿了,连忙站起来,担忧地问,“你怎麽了?怎麽哭成这样子?”
凌若棠根本不想理,但她还是礼貌地说,“被人骂了。”
“啊?被谁骂了?”
“我累了,我想回房间休息。”
“额,好。你要是有什麽需要你,你跟我说啊!”
“嗯。”
凌若棠衣服都没换,就趴在床上,睁着眼睛虚望着墙壁。
她其实很想睡觉,明天还得上班,但她闭着眼睛,眼睛又自动弹开,她就这麽一直虚望着。
一直到天亮。
一夜没睡,胸口又闷,浑身无力,她不想起床,她不想去律所,不想面对许朔。
她什麽也不想干,就想一个人待着。
人为什麽要上班?
她真的不想去。
她撑着身子,从床头拿起手机,给祁姐发了个消息,说她早上起来心脏疼,想去医院检查。
祁姐一向在这种事情上表现的特别友善,不仅同意了,还关心了她两句,让她注意身体。
凌若棠面无表情地回了个“嗯嗯”的表情包。
凌若棠就这麽在床上躺了一上午,睡也没睡着,脑袋还疼,胸口也闷。
她刷着短视频,想打发时间,将自己从这种低落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但是又收到了陈秋池的消息,问她怎麽没来上班,又收到了高兆兴的消息,喊她周末出来吃饭,又收到了客户的消息……
为什麽都要找她,当她死了不行嘛。
她将手机扔到一旁,将头埋在哆啦A梦的玩偶里。
她其实知道这种情绪不对,她应该起床,出去走走,和朋友聊聊天,但脑子想的和现实干的,完全就是两码事。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反正生活也是这样了。
她趴在哆啦A梦的怀里,不知道什麽时候,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负面情绪消散了不少,人也知道饿了。
她爬起来,给自己点了个外卖,又在微信上一一回消息。
跟陈秋池说,身体不好,请假了。
跟高兆兴说,没时间,要加班。
跟客户说,不好意思,今天要去医院看病,先休息一下,明天给您发过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