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棠心在滴血。
约的是下午5点半,凌若棠5点10分就到了。到了餐厅,她意外地发现许朔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正坐着一个女人。
凌若棠过去的脚步戛然而止,她在距离两人还有5米左右的位置上坐下。
“我到了。”她发。
正在和人聊天的许朔看了眼手机,凌若棠拿起手机一看,“我有点事,想吃什麽,你可以先点。”
“好。”
凌若棠没点。
快到5点半,凌若棠看着两人起身,到了餐厅外,像是在聊些什麽,然後女人先走了。
许朔重新进来。
坐下後,许朔问,“怎麽没点?”
语气像是熟悉的朋友,那麽自然,自然到谁也猜不到两人还有段见不得人的关系。
“你点吧。毕竟是我喊你吃饭。”
“行。”许朔喊来了服务员,随意地点了几个菜,又将菜单交还给服务员。
许朔端起茶杯,给自己倒
茶,“找我什麽事?”
他既然开门见山,凌若棠也不兜圈子,直接将来的目的告诉他,她虽然不擅长交际,但也熟知基本的谈判技巧,无论是从利益和名声出发,此次的合作对他都百利无一害。
“……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百分之四十真的——太多了。”
“说的挺不错,”许朔轻笑,懒散地靠着椅背,右手随意地搭在桌面,随意的神情中又暗含着淡淡的强势,“你准备什麽时候离职?”
“你为什麽问这个?”
“你先回答我。”
“可能明年两丶三月。”
“那就是过年後。现在快11月末了,最慢四个月的时间。你没干过信托,但对于基本的信托落地应该有一定的了解吧。简单的,可能3个月。但只要涉及到涉外,最少6个月以上。你走了,工作谁来干?”
凌若棠心中一沉,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虽然说好工作由她们负责,但许朔也挂了个名,工作没做好,他的名誉也会受损。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後续的收尾工作势必就要让许朔顶上。
“但我们组……”
看着许朔平静又洞察一切的眼神,凌若棠将後续的话全部吞了回去。她们组,是全所都知道的一个组。
组内的人,也不是不干活,都干,但是因为不缺钱,大家也不可能跟普通的律师一样,卖命干活。到点下班,下班後找不到人,活能干完,但总有些小漏洞。
对于熟悉的领域还好,对于从没干过的信托,谁也不知道会出什麽问题。
“就算我走了,也会有新的律师来顶上我的工作。而且这麽大的项目,祁姐也会时刻盯着。她也赔不起违约金。”
“你能保证新的律师能跟你一样24小时随叫随到,认真核查,保证工作上的零失误?”
凌若棠保证不了,“你说的情况,只是一个假设而已。再者,真到了那天,祁姐也绝不会看着这项目黄掉。她那时候肯定还会拉个经验丰富的律师进来。”
“那为什麽现在不拉?”
凌若棠微抿着唇,无话可说。为什麽现在不拉?因为不想出钱。这样一想,其实百分之四十也挺公平的,许朔要承担可能的名誉损失还有後续的工作成本。
可是就这麽放弃吗?
凌若棠总感觉心中闷得慌,这种闷不是因为身体的难受,而是,责任感。这次和上周的情况还不一样,上周是基本没戏,找不找许朔都无所谓。但这周,只要许朔能加入,委托就成了,而且是是至少价值上百万的委托。
虽然她也得不到不少,但是她毕竟拿了祁姐的工资……
“而且——”
凌若棠看向他,许朔轻笑,望着她的眼中是“看透一切”的笑意,“委托一旦成了,这个案子没有完成,你是走不了的。”
凌若棠的心一寸寸沉下去,像是被重石拉着,没有尽头地往下沉。
比起许朔,和祁姐打交道的凌若棠更懂祁姐的手段。招人需要时间,交接需要时间,还是现在的人用着更顺手。
祁姐不会让她走,可是等流程走完,就像许朔说的,至少六个月。而那时候,公司早就招好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