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乔眨了眨微潮的眼睛,不再说话,低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馄饨。
*
是夜。
澜川飘着小雪,湾海公园正在上演一场元旦音乐歌会。
人们打着五颜六色的伞围拢在舞台前,伸长脖子,望着舞台上的不是很知名的明星,唱一曲大家耳熟能详的《水手》。
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戏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僞善的面具
……
乐器伴奏声震天响,歌手扯着嗓子嘶吼。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麽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麽!
清楚的传到远处那栋三十层星级酒店的十楼1020房间。
窗子半开着,一只男性的大手扣住窗子边缘,指骨微不可见的收紧。
男人穿着酒店睡袍,领子敞开很大,雪花被风裹挟着吹到他裸露的肌肤上,而他像是不觉得冷,听了三首歌。
直到背後一道妩媚低柔女声喊:“朱奥,过来看看!”
睡袍腰带松了,朱奥边打结边走到外间。
姚蔓擡手揉着後脖颈,桌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亮着,看到他进来,立即起身,将办公椅让给他。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这个标题怎麽样?”
朱奥坐下来,盯着电脑屏幕Word文档里密密麻麻的文字。
姚蔓俯身,双臂挂在他的脖颈间,陪他一起看。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是他掏空积蓄供出来的女人!”
朱奥默读到这段,皱眉摇头,“个人情绪太重,我是旁观者,需要客观丶理智同时带一点为朋友感到不值。”
“还有第二版丶第三版,你往下拉。”姚蔓娇俏地笑,“你比我这媒体工作者感觉还准,”
鼠标滑倒第二版,朱奥放慢眼速,从头到尾看完,再回到其中一句,低声读道:“借着C给她铺好的路,踩着他牺牲自我垒起的台阶,事业一路高歌猛进……”
他点了几下头:“这版可以。”
姚蔓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并替他扶了扶眼镜,朱奥的手擡起,握住她的手,拉过来,吻了吻她的手背。
他捏捏她软若无骨的手指,半开玩笑地说:“明天给我备一只跌打损伤的药膏。”
姚蔓扑哧笑:“挨打不会跑啊?他能追得上你?”
朱奥轻轻吐出三个字:“给他打。”
“真的假的?一个瞎子你怕什麽?”
哪曾想,手腕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姚蔓花容失色。
她垂眼看着箍在自己手腕上那只暴力的手。
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试图抽手,越用力挣扎越痛,平时温文尔雅的男人现在像个……疯子。
“别让我再听到那两个字。”朱奥语气警告明显。
说完才放手。
姚蔓往後躲,“哐当”撞在实木书架上,泪眼汪汪地握住通红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