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城睿步子迈得又快又沉,手臂一伸便将纠缠的两人利落分开。
他虎口扣住谢锦韫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不等对方反应,一拳已砸在谢锦韫脸颊,没留半分余地。
只听闷响一声,谢锦韫踉跄着往后退,他指尖轻轻蹭过唇角,触到黏腻的温热,抬手时,指腹已染了层淡红。
方才的桀骜瞬间敛去,眼底漫上水汽,转头望向颜枝时,连声音都带着颤:
“枝枝,你看二哥……他下手好重,我嘴角都流血了。”
那模样,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连垂在身侧的手都微微蜷着,像是在强忍疼痛。
谢城睿眉峰拧得更紧,看着他弟这副模样,这哪是黑芝麻糊馅儿,分明是裹了层清甜糖衣的绿茶团子,恶心人。
他余光扫到颜枝正要上前的身影,眼神骤然冷了下来,那道目光像淬了冰,直直落在她身上,带着不容置喙的警告。
颜枝刚抬起的脚猛地顿住,像被钉在了原地。
她悻悻地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角,视线死死黏在脚边的草叶上,连草叶上沾着的露珠滚落到泥土里,都看得一清二楚。
只能跟吐槽:
“石榴,谢城睿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正看得津津有味,语气里还带着点邀功的雀跃:
“他早走过来了!”
“从他远远的看到谢锦韫跟你抱在一起,他的脸色就没好过。”
谢锦韫没听见这段腹诽,见颜枝被镇住,腰杆又直了些,捂着嘴角朝谢城睿扬下巴:
“二哥,强扭的瓜不甜。方才枝枝都跟我说了,她心里喜欢的人是我。”
缩在旁边装透明人的颜枝浑身一僵,栓q,勿cue。
谢城睿双手插进裤袋,指节抵着布料,压出几道浅痕。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锦韫,下颌线绷得笔直,语气里满是不耐:
“她喜欢你?”
“我怎么没听见?”
“刚刚那个样子,某人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死缠烂打,连拒绝的话都不让说。”
谢锦韫脸色骤变,瞬间沉了下来。方才泛着水汽的眼底像被泼了墨,只剩沉沉的冷:
“看来二哥的耳朵净挑那些自己想听的话听了,自欺欺人而已。”
说着就要往颜枝身边凑,想去拉她,可脚步刚动,谢城睿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那目光太沉,像带着实质的压力,让他硬生生顿在原地。
风突然大了些,吹得花园里的树哗哗响,几片碎叶打着旋儿落在三人脚边。
颜枝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像被夹在两块冰中间,连呼吸都带着凉意。
她偷偷抬眼,看见谢城睿的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沾着点草屑,想必是方才分开他们时蹭到的。
而谢锦韫刚刚摸嘴角的手,无意蹭在他的裤子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红,看着竟有几分刺眼。
“我自欺欺人?”
谢城睿嗤笑一声,往前迈了半步,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过来,
“你又算什么好东西?”
“靠着刺激我来证明她心里有你?”
谢锦韫的脸瞬间涨红,方才被打后的狼狈被怒意盖过,他猛地抬头瞪回去,攥着裤缝的手更紧了,指节泛出青白:
“我没有!我只是……”
话到嘴边又卡住,他确实故意在谢城睿出现后,让枝枝亲他,可被戳穿的瞬间,只剩恼羞成怒的僵硬。
颜枝听得心尖紧,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想把自己藏进树影里。
“石榴,好可怕,我都不敢呼吸。”
倒是不怕,它要是有实体,早出来火上浇油了:
“你们别吵了,一周有七天呢。”
颜枝觉得有道理:
“就是就是,三角形还具有稳定性呢,三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风还在吹,树叶的响声越来越大,像是在替这沉默的对峙敲着鼓点。
谢城睿才不想在这里跟他耗着,浪费时间,偏头看向颜枝,语气比方才缓和了些,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走吧,我送你回家。”
谢锦韫急了,上前一步拦住颜枝,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