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着枯叶掠过校门,正如昨天所料,颜枝刚踏出学校,便被一道沉稳的身影拦住。
范特助身形挺拔,周身透着与周遭喧闹格格不入的沉静。
他微微颔,语气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颜小姐,可否耽误您几分钟时间?”
颜枝抬眸打量他,这人气质内敛,举止有度,莫非就是贺家人?
她心中念头转得飞快,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只淡淡点了点头,静等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预想中的对话并未响起,范特助身形微侧,右臂自然抬起,掌心朝向不远处停驻的黑色轿车,手肘微曲成一个标准的“请”姿,姿态恭敬又不失分寸。
颜枝的目光落在那辆线条流畅的轿车上,车身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一看便价值不菲。
难道,真正的boss坐在车里面?
她提着空空的书包走上前,拉开后座车门,却见车内空空荡荡,并无半个人影。
她转头看向范特助,眼中满是疑惑。
范特助始终保持着得体的距离,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语气疏离却周到:
“颜小姐,此处人多眼杂,恐有不便。我们主任已在茗香茶馆等候您了。”
“主人?”
颜枝怔了怔,下意识重复了一遍,才迟钝地点了点头。
直到车辆平稳驶出校门,她脑海里还在反复回荡着这个称谓,一时竟有些回不过神。
“石榴,他刚刚说的是……主人?”她忍不住在心里问道。
同样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现在那个圈子都这么大胆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将这种称呼说出来?
它立刻调取小说原文检索,找不出来邵家的信息,难道还找不出来贺家的吗?
嘿,您猜怎么着,变如脸,对颜枝的话深恶痛绝,满脸失望的提出批评:
“宿主!我居然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宿主!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人家说的是‘主任’,是行政体系里副厅长或厅长级别的称谓!”
颜枝顿时心虚起来。
这也不能怪她呀,她已经在慢慢改正了,在前几天还关了自瞄,但是一听就秒懂的功能好像关不掉了。
车辆最终停在茗香茶馆门前。
这是一处闹中取静的院落,朱红色的木门旁挂着两盏宫灯,昏黄的光透过薄纱洒出来,驱散了深秋的寒意。
一位穿着月白色旗袍的服务员早已等候在门口,旗袍领口滚着细细的银线,裙摆下露出一双绣着兰草的布鞋。
见范特助和颜枝下车,她立刻露出得体的笑容,步态轻盈地上前:
“范特助,颜小姐,里面请。”
颜枝跟着她走进院内,忍不住放慢脚步环顾四周。
青石板路两侧种着几株光秃秃的银杏,枝桠上挂着零星的黄叶,墙角摆着几盆修剪整齐的盆栽,叶片上还凝着薄薄的霜气。
茶馆内部更是清幽,木质的桌椅泛着温润的光泽,墙上挂着水墨山水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偶有清脆的茶盏碰撞声从隔间里传来,却丝毫不觉嘈杂。
男服务员穿着浅灰色的新中式上衣,领口缀着一颗盘扣,端着茶盘走过时,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
这里的每一处细节,都透着低调的奢华,显然是有钱人才能消费的地方。
颜枝不禁感叹,这群城巴佬还挺会享受。(纯恶意)
穿过回廊,服务员推开一间包厢的木门,轻声道:“贺主任,颜小姐到了。”
颜枝抬眼望去,只见包厢正中的茶桌后坐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件深咖色的羊毛衫,外面套着件同色系的开衫,指尖夹着一把紫砂茶壶,正缓缓往品茗杯里注茶。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金丝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