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润钦听到这话,那双素来无波的眼底难得掠过一瞬的怔忪,他敛下眼睫,声音沉缓如浸了冷泉:
“现在还能起身吗?”
颜枝摇了摇头,指尖攥着裙摆轻轻摩挲,脚踝处的痛感让她眉心蹙起,下唇被牙齿咬出淡淡的红痕,连声音都弱了几分:
“站不起来,一用力就疼。”
谢润钦静静看着颜枝几秒,俯身时周身清冽的檀香味愈清晰。
他左臂穿过她膝弯,右臂揽住她后腰,稍一用力便将人打横抱起。
动作干脆利落,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轻缓,生怕碰疼了她受伤的脚踝。
颜枝湿润的眸子骤然睁圆,满是惊讶地看着谢润钦,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指尖触到他衬衫下温热的肌肤,声音都了颤:
“谢润钦……”
谢润钦脚步顿住,垂眸看向怀中人,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语气听不出情绪:
“你叫我什么?”
颜枝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埋起头,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衬衫,闷声应道:
“谢总。”
属于颜枝的独家心理报道者为您传达妹宝的心里话:
装什么,又不是没这样叫过,现在知道来计较了。
关俳回来时,远远便瞥见这一幕,立刻垂下眼帘,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声音放得极低:
“谢总,车已经开至门口。”
谢润钦没说话,只是微微颔,抱着颜枝转身走向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他始终保持着平稳的步伐,将她护得妥帖。
车厢里光线昏暗,前排与后座间的挡板缓缓落下,隔绝了外界的声响,只剩下两人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颜枝感受着男人掌心传来的炙热体温,指尖蜷缩着攥紧他的西装下摆,声音低落得像沾了水汽:
“谢总,您将我送回颜家就好,家里有私人医生。”
谢润钦察觉到怀中少女的低落,那张素来淡漠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声音却依旧平稳无波:
“颜枝。”
颜枝耷拉着肩头,一声不吭。
谢润钦抬手想托起她的脸,手背却忽然落下一滴湿润,凉意让他动作一顿,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那阵异样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便被他压了下去。
他静静看着颜枝,语气里带着罕见的无奈,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怎么又哭了?这次又是为什么?”
他抬起颜枝的头,漆黑的眼眸映着她泛红的眼眶,大拇指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不像他平日的风格:
“嗯?怎么不说话?”
颜枝的两只手紧紧拽住谢润钦的衬衫,指节泛白,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只是觉得每次遇到谢总,我都很狼狈,心里有点挫败。”
谢润钦将粘在颜枝脸颊上的碎捋到耳后,指腹不经意间蹭过她的耳垂,语气平淡却带着安抚:
“只是这样?”
“还有,赛车场的事,想谢谢谢总。”
颜枝吸了吸鼻子,眼神带着几分试探
“那我现在跟谢总说,想走您之前提议的那条路,会不会晚了?”
谢润钦神色平静地审视着她,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颜枝见他沉默,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昏黑的灯光下,她的锁骨与脖颈线条愈纤弱,透着易碎的可怜。
就在颜枝心里没底时,谢润钦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得让人安心:
“不晚,别哭了。我既已开口,就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