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滚带爬地从母亲身上下来,手忙脚乱地提起裤子。
刚刚还坚硬如铁的孽根,此刻早已疲软,黏糊糊地贴在腿间,提醒着他方才的疯狂。
他跪在母亲身边,伸出手,想为她整理一下蔽体的破布,可指尖在触及她肌肤的刹那,却像被火烧了一般猛地缩回。
他不敢再碰母亲,怕自己的触碰,会让母亲这尊本就布满裂痕的雕像,彻底碎裂。
“水……水……”他踉跄着跑到溪边,用颤抖的双手掬起冰冷的溪水,回到母亲身边,好似虔诚的信徒,开始为母亲清洗身体。
这一次,没有欲望,没有邪念,只有无边无际的悔恨与恐惧。
溪水冲刷着那些污秽,也冲刷着他烙在母亲身上的印记。
唐诗音任由儿子摆布,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当儿子的手指擦过她的腿心时,身体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那是极其细微的战栗,像是风中残烛最后的摇曳。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曾如秋水般温柔明亮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原。
看着跪在自己双腿间,满脸泪痕的儿子,眼神空洞得不带任何情绪。
没有恨,没有怨,甚至没有绝望。
只剩下无边的空洞……
仿佛灵魂已经被彻底抽离,只留下一具名为唐诗音的躯壳。
可忽然,她又笑了。
和之前一样,笑声轻飘飘的,却带着万念俱灰的悲凉。
“言儿,”
她开口了,声音悲凉得可怕“娘……脏了。”
苏慕言的心,瞬间被这句话刺得千疮百孔。
他想说“不脏”,想说“娘是世界上最圣洁的女人”,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他也成了玷污母亲的人之一。
接下来的几天,山林里安静得可怕。
苏慕言用他那得到质变的身体,轻松地猎来野味,采来野果,笨拙地生火,将食物烤熟,然后小心翼翼地送到母亲嘴边。
唐诗音不反抗,也不主动。
儿子喂,她就吃,儿子扶她喝水,她就张嘴。
她没有寻死,并非是有了活下去的念想,而是连死的力气和勇气,都一并被抽干了。
活着,或死去,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这种沉默的顺从,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更折磨苏慕言。
他宁愿母亲打他,骂他,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
可母亲没有,只是默默地接受着一切,仿佛他不是侵犯过母亲的儿子,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直到第五天,苏慕言背着母亲,终于走出了那片幽暗的密林。
外面的世界,早已换了人间。
田野荒芜,村庄焚毁。
官道上,三三两两的难民,拖家带口,面带菜色,朝着同一个方向蹒跚而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大燕,乱了。
李承霄那个逆贼,虽然攻破了皇城,却并未能如愿坐稳江山。
各地藩王拥兵自重,天下烽烟四起,处处皆是战场,人人朝不保夕。
苏慕言寻了个僻静处,将母亲安顿好,自己则悄悄靠近难民队伍,听着他们的交谈。
“往北走,听说汉王殿下在北地招兵买马,三次打退了李贼的大军,只有那里还算太平!”一个断了手臂的老者,沙哑地对身边的人说。
“汉王?那不是圣上的三弟,苏擎苍吗?”
“可不是嘛!汉王仁义,在北地开仓放粮,收留我们这些流民。不像李贼,只会烧杀抢掠,他手下的兵,连土匪都不如!”
苏慕言心中一动。
三叔,汉王苏擎苍。
这个名字,仿佛是一道光,瞬间刺破了他心中无边的黑暗与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