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麽话!堂都拜了,就算没想好,难不成还能马上和离吗!
楼雪萤抿唇望他,小声道:“侯爷……不愿吗?”
李磐:“我只是心情有点复杂。”他抹了把脸,叹了口气,“本来想着,你我联姻,我们互不相欠,各取所需,夫妻之事,该做便做。但如今你告诉我,你倾慕于我,非我不嫁,我……”
感觉很像自己在占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便宜啊。
某种程度上,李磐还算是个君子,楼雪萤也欣赏他的坦荡。但此刻她之前强压下去的困意又有点涌了上来,她还想早点完事,快些休息,便干脆把心一横,将胆大冒失的人物性情延续下去,猛地倾身而来,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李磐愣住了。
他吃惊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楼雪萤想了想,又一次啄吻了他的嘴唇。
李磐更明显地震住了。
楼雪萤伸出手,颤颤地去拉他的衣带。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般婉媚求欢的姿态,连自己都觉得羞耻万分。
可男女之间,做这事儿来感情来得最快,她必须得尽快让李磐爱上她,愿意一生一世地保护她才行,可不能仅限于什麽联姻来的丶各取所需的妻子。
“你等等!”李磐一把按住她的手,罕见地尴尬起来,摸着脑袋,咳嗽两声,左顾右盼道,“呃,你当真准备好了?我是个粗人,你这细皮嫩肉的,我怕伤着你……”
“可是……侯爷与我,总归是要洞房的,不是吗?”楼雪萤擡起眼睛,乌黑的眼珠在烛光下盈盈发亮。
李磐绷着唇角,慢慢地把手松开了。
李磐的衣带被她拉开了。
健硕厚实的胸肌,块垒分明的腰腹,她脸上一热,飞快眨着眼睛,牵起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衣带之上。
她轻声道:“还请……侯爷怜惜。”
李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身上沐浴後的香气愈发明显,薄薄的丝绸寝衣只用一根衣带系着,之前还算严实,可现在她倾身过来,身体微微低垂,轻而易举便能看到掩藏在她长发之下的细腻肌理与衣领间隐隐隆起的弧度。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一下,心口像燃起了一把温吞的火。
“……行吧。”他说道,“你若有什麽不舒服,便同我说。”
楼雪萤轻微地点了下头,羽毛一样的发尾扫过了他的手背。
李磐定了定神,拉开了她的衣带。
……
大红的寝衣如同被骤雨打湿的花瓣,皱巴巴地团在床角,昏暗的室内偶尔发出几声难以抑制的丶短促的吸气声,又很快被其他的声音淹没。
细密的汗珠沁出,濡湿了鬓发,相贴的肌肤变得愈发黏腻不堪。
楼雪萤紧紧地抱着李磐,眼角滑下一滴泪来。
李磐听见了她微弱的哽咽声,顿了一下,强忍着身体上的冲动,停住了动作,问她:“很痛吗?”
“不丶不是……”他不问还好,一问,楼雪萤的泪水便如决堤一般涌了出来。
李磐一惊,退了出来,再一次问她:“我伤着你了?”
“不是……”
楼雪萤没办法跟李磐解释她为什麽哭,她其实原本没有任何感伤之意,只是在抱着他的时候,不可遏制地想起了一些旧事而已。
她想起上辈子她终于想通,主动去与皇帝求和时,那一夜的决绝;她还想起皇帝尸骨未寒,太子迫她之时,她的苦苦哀求。
她被这两个男人占有过,却都不是出自她的本心。可眼前她心甘情愿嫁的这个人,却是来自于皇帝的赐婚,而几个时辰前,太子还亲自旁观了他们的婚礼。
她控制不住地想到了这些事,随後又想到,自己与丈夫的洞房之夜,还是她放下矜持,主动求欢,而在夫妻敦伦之时,她竟然还想着不止一个别的男人,无尽的惶惑与自唾顿时涌上心头,她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流下了眼泪。
李磐问她为何要哭,她无颜回答,无地自容,唯有痛哭。
但她哭得很克制,她害怕被外面的下人听见,所以只是咬着牙,快速地抽动着肩膀,将脸埋在李磐的肩头流泪。
李磐无心再继续,皱眉不语,也不知道该做什麽,只能僵硬地丶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
过了好一会儿,楼雪萤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她吸着鼻子,不敢直视李磐,只能怯怯地丶哑哑地说:“抱歉,扰了……扰了侯爷兴致。”
“那不重要。”李磐道,“你到底在哭什麽?”
他粗糙的手指抚过她细瘦光滑的肩胛,激起一阵痒意。
一开始他以为是他弄痛了她,但她哭得也太突然了,他都撤出来了,还在哭,且哭得更厉害了,那显然就不是他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