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副将挥刀而起,直逼李磐头颅而来!
然而李磐的动作比他更快。
明明身着重甲,可腰上却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迅速翻拧过身,长腿一擡,直接踢中了丁副将的手腕。
说是踢,或许不够准确,更像是一瞬间滑过半道弧线,悍然撞了上去。
丁副将万万没想到他竟有所防备,腕上一阵剧痛,仿佛骨骼都要碎裂。明明他也是个强壮之人,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随着手臂歪斜而去。
再一瞬间後,他摔倒在地,手腕被李磐的靴底重重碾过,清晰地发出了腕骨断裂的声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电光石火间,李磐已经从空中接住了他脱手的长刀,直接顺着他肋下未能覆甲的地方,斜插而入!
丁副将登时发出一声凄厉惨嚎。
肩上的甲胄被刀锋顶起,鲜血喷涌而出,痛得他浑身痉挛。
“丁衡,你我相识六载,何至于此!”李磐红着眼睛,嘶声道,“为何叛我!”
丁副将痛得根本说不了话。
然而李磐似乎也并不想立刻得到答案,他拔出长刀,又往丁副将腿上扎了一刀,确保他无法站起後,才直起身子,冷冷地看向面前的廖将军。
不知什麽时候,廖将军手里多了一把剑。
“这皇宫里好东西可真多啊。”李磐冷笑一声,半张脸上都是沾染的血点,“我记得廖将军为表投降诚意,不是未带武器吗?怎麽去了一趟冷宫,竟还捡了一把回来?”
廖将军骇然看着他。
怎麽丶怎麽会这样?
李磐竟然看穿了他们的计划?怎麽看穿的?何时看穿的?在城门前啰啰嗦嗦质疑了他那麽久,才愿意相信他是真的投降,难不成都是演的?这究竟是谁骗谁?
李磐挑开木板上的盖布,下面乃是一具宫人的尸体。
李磐冷笑一声:“以为用夫人就能算计我?我劝你早日认清现实,莫做什麽螳螂捕蝉,黄雀在後的美梦。梁崇当不了皇帝,也轮不到你们廖家的人当。”
四面八方响起嘈杂之声,只见大批京军以及金吾卫涌入乾阳殿前广场,廖将军镇定下来,同样冷笑道:“看到了吗,李磐,你还要作困兽之斗吗!”
李磐没有说话。
“你以为外城兵马为何那样稀少?并非是因投降,而是都在这座宫城里埋伏好了!你的兵力大多在外,根本不知宫里详情!而你带进宫里的这些人,分散在各处替你找夫人,只有等死的份了!”廖将军大笑道,“你看看周围有多少人,我劝你乖乖束手就擒,还能留你个全尸!”
“是吗?”李磐轻嗤,“你说得对,我的兵力的确大多在外,所以,现在被包围的是你们了!”
说罢,他眉间戾气陡生,对着廖将军,直接劈刀砍来。
李磐惯使长枪,但刀法攻势同样猛烈。大开大合,势急力沉,雨珠被刀锋劈成碎针,直直溅刺进廖将军的眼睛。刀风迅疾如电,逼得他唯有抵挡之力,节节後退。
金吾卫与京军不断压近,却因二人一直缠斗,而迟迟无法加入战局。
就在这时,广场之外响起激越的号角声,乌泱泱的西北军终于冲破阻碍,撞开宫门,直闯而入。
“将军!”吴兆策马,急急突袭而来,“末将来迟了!”
“现在才来,要你何用!”李磐骂道。
吴兆一边与涌来的敌军作战,一边解释:“楼大人有风湿,走得太慢了,末将也没办法!”
廖将军看他们两个离得那麽远竟然还能有来有回地对话,不由勃然大怒,一时间剑势也凌厉了许多。
他并不是一个徒有花架的武将,也是有真功夫在身上的。然而多年金吾卫生涯,只负责巡视查探,他的功力不进反退,根本不是李磐这样勇猛杀将的对手。
广场上陷入混乱的激战,李磐再也没了耐心,直接横刀一劈,势若雷霆,朝廖将军袭来。
廖将军仓促一挡,剑上竟被砍出了一个浅浅的豁口,震得他虎口发麻,下盘不稳。
李磐趁机擡腿一扫,迫得他摔跪在地,刀锋压在他颈侧,划出一道细细的血口。
阶下有人见到主将被俘,大惊失色,行动一下子就犹豫起来。
廖将军怒吼:“不许退!我们还有底牌,没有输!给我死战到底!”
“哦?这我倒是有兴趣了。”李磐按着他的肩膀,踩着他的腿,俯视着他道,“这底牌究竟是什麽,竟让廖将军连死都不怕?廖将军若是死了,就算最後赢了,又是谁当皇帝呢?”
廖将军咬着牙,对李磐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