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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小说>我与陛下和太子都重生了最新章节更 > 第 47 章 太子重生(第3页)

第 47 章 太子重生(第3页)

然後他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醒来後的惊悸丶茫然丶不解丶愤怒……都已经过去了。他花了一个时辰平复心情,回忆了梦中荒谬的一生,也厘清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他重生了,重生在了一个他上辈子完全没有经历过的时间点。

也重生在了自己还是一个天真蠢货的时候。

两世人生,前半段全然相同,但从赏花宴那日开始,一切突然发生剧变。

他想起这辈子迟迟未有人选的太子妃之位,想起这辈子突然成了亲的武安侯,想起前几天父皇对他急转直下的态度,想起这几日朝中非议不断的急遣武安侯回边的圣旨,想起昨日在水市桥头与她的重逢——他的惊鸿一瞥,换来的却是她的落荒而逃。

一切都非常明了了。

如果他可以重生,那他们当然也可以。

可是,上天为什麽要这样愚弄他,为什麽不能只让他一人重生?

为什麽要让他一边狂喜于她鲜活的生命,一边又让他痛苦于她对他的避之不及?甚至,让她重生也就罢了,是他对不起她,她恨他丶厌恶他丶躲避他,也是理所当然,那都是他活该,他没有资格再去染指一个单纯懵懂的她,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承受任何磨难,来偿还他对她的所有亏欠。

可凭什麽那个老东西也重生了?凭什麽还重生在他之前?所有悲剧的根源都是他,他凭什麽还敢妄图夺取她这辈子的自由,凭什麽还敢对今生一无所知的他下手?!

太子望着面前的长琴,猛地伸指一扯!

极好极韧的弦,本不该轻易断裂,但在他的用力撕扯下,竟发出铮然裂鸣,倏地崩断了。

几缕鲜血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流下,他撑着桌面,重重地喘着气,眼中泛起血丝。

姚璧月不认识这琴,可他却认识。

这是那个老东西送给簌簌的琴,他忘不了她被一道圣旨封为贵妃时的晴天霹雳;忘不了老东西站在他面前,跟他言之凿凿地讲起他与她的前缘时,那种半是劝告丶半是炫耀的嘴脸;忘不了宫中家宴,她与母後,一左一右坐在老东西的两侧,她没给他半分好脸色,却时常与老东西眉目传情;忘不了她病得形销骨立之时,求他把琴还给她,而他一时心软给了琴,她却用这把琴反复践踏他的底线。

这最後这把琴碎了。

被她命人砸碎在了大雪纷飞的深宫之中。

那是他永生难忘的一日,那时他已与她冷战半月,不曾见她一面,只每日听下面宫人汇报她的动向。

然而那天他如常早朝,却在进行到一半时,看到了在乾阳大殿门口张望迟疑丶欲进又退的,看守她的禁卫。

这不是那个禁卫该来的地方,更不是那个禁卫该来的时候,然而人在这个时候来到了这个地点,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浑身的血一瞬间就凉透了。

而在将人召至面前,听到对方战战兢兢汇报的消息後,他更是直接眼前一黑,从龙椅上滚落了下去。

满殿大臣与宫人一拥而上,嘴里惊呼着陛下,将他围困在中间。

他怒不可遏,喝退了所有人,疯了一样地跑出乾阳大殿,往宫苑深处狂奔而去。

车驾来不及召,龙辇更是无用,他就这麽靠着一双腿,一路狂奔,奔到他扯落了碍事的冕旒,奔到他扔开了沉重的大氅,奔到他喉咙发冷,嘴唇发痛,头脑发昏。

他终于奔到了她所居住的殿宇门前。

守卫丶侍女丶女医,几十号人,满满当当地跪了一院子,面如白纸,抖如筛糠,等候着他的发落。

他摔了一跤,正摔在满地琴木碎片之上。

木片刺破了他的手掌,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只发了狠,一边四下环顾,一边厉声喝问:“谁干的?谁允许你们把这琴砸了的?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她最喜欢的琴?一群刁奴,竟敢擅自动她的东西,朕要把你们统统杀了!”

没人敢回答他的话,没人能回答他的话。

他蹲下身,想把破碎的琴身拼凑起来,可拼琴容易,抱琴却难,它甚至都离不了地,稍微被抱起一点,便立刻如同镜花水月,从他怀中哗啦啦地散落,只馀一片狼藉。

他跪在雪地里,只敢看着面前七零八碎的碎片,却迟迟不敢踏入几步之遥的屋子之中。

最终是他身边的曹公公壮着胆子,吊着哭腔提了一句:“陛下,娘娘怕冷,怎能将娘娘一人留在屋内呢?”

他如游魂一般,踉跄着站了起来,最终亲自推开了那扇重逾千钧的朱漆木门。

她安静地躺在临窗的小榻之上,身上盖着大氅和薄被,神情平和,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他也一眼便发现,她比半个月前,更加消瘦了,简直像一具骷髅,任何重量压在她身上,都仿佛会将她压坏。

“簌簌……簌簌……”他瘫软在地,怎麽站都站不起来,只能一点一点爬到她的榻边,死死地望着她。

“簌簌,你不要吓我……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那麽对你,我不该这麽多天都没来看你,你起来看我一眼,就看一眼好吗?”他颤抖着揭开了她的薄被,看见青白伶仃的一双手。

手中的暖炉竟还有馀温未褪,他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了一样,猛地将暖炉又往她怀里塞了塞,哆嗦着道:“簌簌,你只是有点冷对不对,我陪你,我陪你……”

他解下自己的龙袍,将她裹起来,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怀中。

哐当一声,暖炉从她垂落的手臂中滚了下去,掉在了地上。

他怔怔地看着她,手指颤颤地抚上她的脸颊,想将她歪倒的脑袋扶正,可每当他终于扶正松手之後,她的脑袋便又会重新软软地歪到一旁。

就仿佛,她并不愿意离他那麽近。

他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她的脸上。

“簌簌——”他终于意识到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他一眼,终于意识到她甚至连与他作对的话都不会再说一句,终于意识到,他将她强留在身边一年有馀,如今再也留不住了。

他失声痛哭。

她就这麽走了,在一个下着大雪的冬天走了,在重重巍峨宫禁的最深处走了,走的时候,无名无姓丶无位无分丶无声无息。

没有给他留下任何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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