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冲进去,双腿却像灌了铅,喉咙里像是堵着滚烫的炭,发不出一点声音。
直到黄昏,戏班主整理着衣襟走出来,踢了他一脚:“看好你姐,下次再惹事,就让她替你受罚。”
那之后,巩野患上了失语症,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开口说话。
而戏班主看他的眼神,总带着一种令人发毛的审视。
他后来才知道,班主竟以看护不力为由,将对姐姐的侵犯说成是对他的教训。
他用最龌龊的方式,在他心里刻下了永不愈合的伤疤。
创伤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的灵魂。
他开始模仿姐姐的穿着、语气,甚至在镜子前一遍遍练习她的眼神,仿佛只要变成姐姐的样子,就能替她承受那些痛苦,也能麻痹自己那段不堪的记忆。
他把自我认知一点点剥离,硬生生塞进姐姐的影子里,成了一个活在替身幻想里的人。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为了姐姐,把仇恨嚼碎了咽进肚子里,隐忍这么多年。
巩野原本以为,这份复仇的火焰只会在暗夜里灼烧自己,却没料到命运竟开了个360度的玩笑。
向东以实习生的身份出现在殡仪馆,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带着青涩的笑容跟他打招呼时,他只当是个普通的富家子弟,没放在心上。
直到那天在馆长办公室,他无意间听到馆长跟向东闲聊,说:“你父亲向伟华能把你送来这儿,也是想让你多历练历练”。
向伟华三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狠狠扎进巩野的耳膜。
他猛地抬头,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是这个名字,是这个毁了姐姐一生的男人!
他捂住嘴,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办公室,跑到卫生间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多年前的画面在脑海里疯狂回放。
他不会忘,永远不会。
巩野当即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向东。
户籍信息、家庭住址、社交账号。
他像一个经验老道的猎手,搜集着关于猎物的一切。
资料显示,向东家在静海市经营着一家小有名气的川剧团,四年前才从老家搬来。
看着屏幕上向东和父亲的合照,巩野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找到了,害死姐姐的人的儿子,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殡仪馆的同事们都觉得向东是来体验生活的,私下里常议论:“看他那身行头就知道家里条件好,估计是他爸怕他娇生惯养,特意送来遭点罪。”
巩野听着这些话,心里冷笑。
他开始更频繁地穿女装,化着精致的妆,说话时故意带上几分姐姐当年的柔媚,一步步接近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