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姜颂禾才得以看清俩人的全貌。
这俩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偏年轻,约摸着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女的则更显年纪一些,她头发花白,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显岁月。
如果姜颂禾没有认错,眼前这两人就是钱松柏和死者的母亲。
通过先前的口供记录,姜颂禾得知这个钱松柏和死者是相当要好的朋友。五年前,两人一起抢劫金店,重伤当时还是个小店员的张晋娴後被捕。
钱松柏被判了五年,寇升却得到了缓刑。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存在最恨寇升的两个人,那麽一个是被寇升砍到终生只能用轮椅行走的张晋娴,另一个则就是眼前这位跟死者一起抢劫金店的钱松柏了。
“你们是哪位?”寇升的母亲问。
“我们是京祁市刑侦大队的,介于您儿子的死亡,我们前来调查一些事情。”姜酩野道。
“哦……哦哦,请进。”寇升的母亲支支吾吾道。
姜酩野走进屋,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好奇地问了句:“你们刚才在家里为什麽打架?”
“没什麽,我跟松柏闹着玩呢。”寇升的母亲尴尬地说。
“闹着玩下死手呢,”姜酩野随手捡起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陶瓷碎片,“这力道砸头上,不死也残废。”
“你们家这闹着玩,挺费命的啊。”姜酩野感叹了句。
身後俩人尴尬地相互撇头看了眼。
最後,钱松柏终于忍不住了,道:“是这样的,我兄弟寇升生前曾经写了份遗书,说我替他蹲了五年牢,是欠我的,所以他死後所有财産包括这个房子,全部归我。”
“你胡说!我儿子怎麽可能会写这麽不顾我死活的遗书?”寇升的母亲破口大骂道,“我看就是你杀了我儿子,还趁机霸占我们家的遗産。”
“遗书我给你看过了,你也认出来了,那切切实实是你儿子的字迹,你有什麽不承认的?”钱松柏打着商量道,“你不用跟我卖惨,我也根本不是什麽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按照寇升的遗书把房子过继给我,我可以给你留出一间屋子,让你安度晚年。否则,我们因为这件事闹上了法庭,你就只能抱着你的一堆破衣服滚了。”
“行了,我们对你们这种事不感兴趣,”姜酩野不耐烦地说,“林建刚,你和叶队审讯一下寇升的母亲,我和禾禾审讯钱松柏。”
“麻烦给我们准备两件空屋子。”姜酩野道。
“好……”寇升的母亲赶紧指路道,“这两件屋子,都是空着的。”
“行。”姜酩野指着一旁的屋子,“林建刚,你们这间。”
“好。”林建刚应下後,便跟着叶浦岚一起走进了里屋。
姜酩野则在另外一间房间门口停住脚,他招呼道:“禾禾,我们这里。”
“好。”姜颂禾应下。
屋子里,姜颂禾被安排和钱松柏待在了一间屋子里。
趁着姜酩野去厕所的空儿,钱松柏搭讪道:“你也是警察?”
此时姜颂禾正托着腮,一副满是困倦的模样。
她没精打采地回答:“干嘛?不像啊。”
“嗯,确实不怎麽像,像个小孩。”钱松柏道。
“我天生一张娃娃脸,不行啊。”姜颂禾没客气地回怼。
“那你身高也挺矮的。”钱松柏继续道。
“我们家普遍长不高,这有什麽?”姜颂禾不在意道,“局里哪项规定要求,低于一米五的警校生不允许从事一线职位了?”
“你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钱松柏好奇道,“不过我生平就没见过几个女警,你业务行吗?不会还需要拖你同事的後腿吧。”
“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能力?”姜颂禾好奇地问。
“是。”钱松柏毫不遮掩地回答。
姜颂禾擡眸,她唇角含笑,眼底满是要展现自己运筹帷幄的自信:“你不会是在套我的话吧。”
“怎麽可能?”钱松柏表情僵硬了一瞬。
“你觉得我业务能力不行,所以想透过我,了解我们警方知道哪些信息对吧。”姜颂禾毫不遮掩地说。
钱松柏啓唇刚要矢口否认,可谁知姜颂禾根本不在意这些。
“别否认,我们知道的远比你以为的还要多。”
姜颂禾自顾自地说:“25号的时候,也就是寇升坠楼那天晚上,你在医院吧。”
姜颂禾语气沉稳,每一句话,都像是带着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