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头看了姜颂禾一眼,道:“你还小不懂。”
嘿!
现在嫌她小了?
刚才吃她编造的瓜的时候,可一点没嫌弃她小。
“我可一点都不小。”姜颂禾故意逞强道。
“那你哥哥和你嫂子为什麽不离婚?”那人继续吃瓜道。
吃瓜确实能瞬间拉近两个陌生人的距离,但也得是真瓜才行,一旦让对方意识到人家给的是真瓜,而你送出去的是假瓜,那麽别说是拉近距离了,在你面前建一座城墙也是有可能的。
姜颂禾只能继续撒谎:“因为我外甥,我嫂子舍不得我外甥。”
“那你嫂子还挺能忍,不过这赵家媳妇可没那麽能忍。”那人继续道。
姜颂禾警惕了几分。
这怎麽和昨天晚上赵家媳妇给她留下的印象不一样?
“那是为什麽不离婚啊,”姜颂禾问,“难道是害怕丢脸?”
“当然不是。”那人继续道。
“那你赶紧说为什麽啊。”姜颂禾着急道。
“因为赵家那小舅子。”那人道。
“小舅子?”姜颂禾呢喃了句。
赵家的小舅子,也就是赵家媳妇的弟弟。
“赵家儿子和赵家媳妇不离婚,关人家外人什麽事儿?”姜颂禾问。
“赵家媳妇她那弟弟是个赌鬼,欠债一万多。”那人继续道。
“一万?!”姜颂禾瞠目结舌。
她当然知道在这个年代一万块钱对普通人来说意味着什麽。
“这小舅子是吃金子了吧,怎麽欠这麽多钱?”姜颂禾没忍住吐槽了句。
“金子都没这麽贵。”那人翻着白眼道。
“那个小舅子啊,喜欢干点危险但来钱快的买卖,比如替|人|打|架丶占场子丶杀|人|放|火之类的。”
姜颂禾汗颜。
这不是跟古代买凶杀人差不多嘛。
“前些年,他接了一个买卖,那个买家让他去烧一个厂子,事後给他五千块钱。”
姜颂禾急切地问:“他答应了?”
“他那麽见钱眼开的人,当然答应了,”那人继续道,“当天晚上,他就带着火把一把把人家库房烧了。”
说完,那人还不忘感叹:“那小子多麽精的一个人啊,平时杀人放火没被人抓到过,独独那一次,他被人逮了个正着。”
姜颂禾干笑了几下,道:“不会是那家厂的老板为了平账,故意买通他烧毁自己的仓库,然後想让他赔点钱吧。”
“哟,”听完姜颂禾的花,那人像是来了兴致,他斜眸觑着她,“你这小孩年纪看着不大,思考问题倒挺全面。”
“是啊,那个老板确实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干的,”那人叹着气道,“他的厂子年年亏损,最後实在干不下去了,只能想出这一招骗点钱回来。”
“人在河边走,怎麽可能次次不湿鞋?”姜颂禾真情实感地吐槽了句,“赵家这小舅子,也是自作自受。”
“哟,有进步啊,这次竟然没用错。”那人感叹道。
姜颂禾尴尬地笑了下,随即又问:“然後呢。”
“然後他们家父母为了把这唯一的儿子从牢里救出来,就把家里的三个闺女匆匆嫁了,”那人继续道,“赵家媳妇就是他们家最小的闺女,她结婚的时候好像才15岁,现在也不过二十。”
“我靠!”姜颂禾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先前她和赵家媳妇打照面的时候,她面容憔悴,被冻得通红的脸上满是细细的纹路。
她还以为她四十多了。
没想到才20!
“赵德清可真会糟蹋人。”姜颂禾道。
“是啊,谁说不是啊,”那人继续道,“所以赵家媳妇是被卖到赵家的,还生了俩孩子,自然舍不得离开。”
“可赵德清自己不务正业,他哪来的钱买媳妇啊。”姜颂禾问。
“赵家以前可不是这样,赵家那老爹可有钱了,也就前几年摔断了腿,赵家在逐渐没落的。”那人继续道。
“摔断了腿?”姜颂禾重复着问了遍。
“对啊,他走路不方便,很久没出来了。”那人云淡风轻地说。
“那赵家老爹对赵家媳妇怎麽样?”姜颂禾继续问。
“肯定是百依百顺啊,赵家那小子不管他,他的生活起居全都依靠着他家那媳妇呢。”
姜颂禾沉思了片刻,又问了句:“那赵家媳妇的老家是哪个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