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姜颂禾天真的问题问笑了,牛经复半蹲着,他扭过身子,和善地笑道:“难怪一直想跟着我来这里,原来打得是这个算盘。”
“我不喜欢欠人家人情,”姜颂禾故作大意道,“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只要勇于承认错误就是好孩子,这是我哥哥教给我的道理。”
“你确实本性不坏,”牛经复笑道,“以後也要这样勇敢活下去哦。”
“嗯,我会的。”姜颂禾道,“先走了,哥哥。”
“好,”牛经复应下,“路上注意安全。”
姜颂禾没有多回答,她拽着顾云拙的手腕,就走下了小山。
没了手电筒指路,姜酩野和顾云拙只能借着月光,缓缓慢慢地往下走。
一直到俩人走进附近的村子,姜颂禾才松开了顾云拙的手腕,她向後看了眼,确定身後没人跟上来後,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与姜颂禾不同,顾云拙淡定地多,他冷声道:“你怀疑得没错,这个牛经复有问题。”
“哈?”一直处于警惕状态的姜颂禾完全没料到顾云拙会突然和自己说话,她满脸问号地盯着他,“你说什麽?”
“我说,我怀疑牛经复有问题。”顾云拙淡定地重复了一遍。
“依据呢。”姜颂禾问。
“那个罐子里,有血腥气。”
哈?
姜颂禾的表情皱成了麻花,她闻了半天,一点味道没闻到,他一个小孩一下子就确定是血腥气了?
有点东西啊。
不愧是专业的。
“你觉得是什麽血腥气?”姜颂禾追问道,“是牛的血腥气,还是羊的?还是人的?”
顾云拙沉默片刻,冷声道:“你觉得我是狗吗?”鼻子这麽灵?
“我……”姜颂禾被顾云拙气得够呛。
要不是她有些地方还需要用着他,姜颂禾真想一巴掌把他呼地上,然後用力踹啊打啊。
打得他表哥顾枳聿都认不出他来。
姜颂禾强忍住自己的暴脾气,她笑得和善道:“那您猜着,是什麽血腥气呢。”
姜颂禾刻意把“猜着”两个字咬的很重,像是生怕顾云拙听不出来。
“等我回检验室,检验一下就知道了。”说着,顾云拙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
姜颂禾赶忙跟上他:“这里距离警局还有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的路程,等你回到局里,都把那股味道忘干净了。”
“那你太小瞧我的鼻子了。”顾云拙继续往前走着。
姜颂禾懒得跟上他,她在顾云拙背後学着他的样子做着鬼脸。
还“那你太小瞧我的鼻子了”,她从来没有瞧得起他的鼻子好吗?
姜颂禾努努嘴。
还说不是属狗的。
“姜颂禾!”
俩人刚走到福寿村村口,不远处一个站在路灯下的黑影冲着他们喊了声。
姜颂禾心头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口油然而生。
在牛经复面前,姜颂禾都没这麽恐慌过。
而现在这个人,虽然背着光看不清样貌,但是姜颂禾敢确定此时他的脸堪比撒旦。
姜颂禾下意识想躲,可她又知道——迎面撞上去,自己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现在拔腿就跑,自己将连灰都不剩。
姜颂禾拽了拽顾云拙的衣边,身体止不住地向顾云拙身後躲,她不确定地问道:“顾云拙,你觉不觉得,路灯底下那个人很眼熟啊。”
顾云拙比姜颂禾高出了一个脑袋,他低头看着越来越靠後的姜颂禾,强调道:“那是你哥。”
“不不不,”姜颂禾摆着手,自欺欺人道,“你一定是认错了。”
像是觉得姜颂禾害怕的样子很招笑,又像是觉得明明刚才还天不怕地不怕的姜颂禾此时却变得唯唯诺诺,反差很大,顾云拙很刻意地向右挪动了一步,露出後面拼命想借着他背影遮挡的姜颂禾。
“挡挡我。”姜颂禾祈求道,“明天我请你吃米饼。”
“不要。”顾云拙斩钉截铁地拒绝。
“你怎麽这麽倔!”姜颂禾掐腰生气道。
虽然姜颂禾也不知道自己生气的底气在哪里,但是此时在她的眼里顾云拙就是那个弃同伴于不顾的“叛徒”。
一点队友情义都不讲!
“姜颂禾!”不远处的姜酩野再次喊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