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又随意问了问她主家姓什么,在哪个坊市之类的问题,陆晚吟都按照之前打听来的信息含糊地应对了过去。
许是看她实在不像画上那人,士兵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快走吧!最近城里不太平,少往外跑!”
“哎!谢谢军爷!谢谢军爷!”陆晚吟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快步走出了城门洞。
直到走出老远,彻底离开了那些侍卫的视线范围,陆晚吟才敢稍微放慢脚步,回头狠狠瞪了一眼京城的方向。
萧夜珩!你个眼瞎心盲的狗王爷!
还有那个狗屁画师!别让老娘知道你是谁!
她摸了摸自己气得有些烫的脸颊,又忍不住想笑。
算了,丑就丑点吧。
歪打正着,要不是画像丑得这么离谱,她能这么轻易混出来?
估计那些侍卫盘查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抓住那个“夜叉”,看她这种清瘦(虽然脸上有泥)的姑娘,自动就过滤掉了。
“呼……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啊。”她自我安慰着,拍了拍胸口,顺了顺那口憋了半天的闷气。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药铺把药材卖了。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记忆中来时路过的一个小镇走去。
……
祁王府别院内。
气氛依旧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萧夜珩半靠在软榻上,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但依旧苍白,唇上没有什么血色。他闭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但紧蹙的眉头显示他并未入睡。
墨影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声禀报:“王爷,通缉令已经下到京城及各处城门、要道,画像也按照……按照那几个蠢材侍卫的描述,绘制张贴了。”
萧夜珩眼皮都没抬,只是从鼻腔里出一声极轻的“嗯”。
墨影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补充道:“就是……王爷,那画像,可能……可能与真人有些出入。”
他当时看到画像成品时,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那几个侍卫被王爷的怒火吓破了胆,描述得语无伦次,什么“头像鬼”“眼睛会勾人”“嘴巴不知道在干什么”,画师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只能结合“妖女”、“玷污”这些关键词,自由挥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形象。
萧夜珩终于睁开了眼睛,眸色深沉如墨:“无妨。只要能让那妖女无所遁形,画像如何,并不重要。”
他只要结果。
一想到那个女人,他胸口就又开始闷,那股混杂着屈辱、愤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情绪,再次翻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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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行压下不适,冷声问:“药方查验得如何了?”
太医正好躬身走了进来,闻言立刻回道:“回王爷,下官与太医院几位同僚仔细会诊过了。那张药方……精妙绝伦!”
太医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其中几味药的配伍,简直闻所未闻,但细细推敲,却正好针对‘碧落黄泉’毒性侵蚀的几处关键经络!尤其是天山雪莲与血灵芝的用量比例,以及加入七叶莲作为药引的思路,堪称神来之笔!若非对毒性机理了如指掌,绝开不出这样的方子!”
萧夜珩捏着被角的修长手指微微收紧。
又是这样。
那个女人的行为处处透着矛盾。
她大胆妄为,行径“猥琐”(在他看来),可留下的药方,却连太医院院判都赞不绝口。
她若真想害他,何必多此一举?
可她若是救他,又为何用那种……那种方式?
“王爷,”太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按此方调理,辅以金针渡穴,或可……或可暂时压制毒性,减轻您每月作时的痛苦。只是……这方子似乎并不完全,像是仓促间写就,缺少了后续根治之法。”
萧夜珩眼底划过一抹暗芒。
所以,那个女人身上,可能掌握着更完整的解毒方法?
他挥了挥手,让太医和墨影都退下。
室内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