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飞遍了祁王府的每个角落。
王爷旧毒复,病情反复!
王妃医术不精,束手无策!
府内清查内鬼,人心惶惶!
几个被墨影“重点关照”的婆子和小厮,在洒扫庭院、传递物品时,“忧心忡忡”地交换着听来的“内幕”,语气惶恐,表情逼真。
很快,这股不安的情绪就如水入油锅,在王府下人中炸开了。
“听说了吗?王爷又不好了!”
“王妃到底行不行啊?别是把王爷给……”
“嘘!小声点!没看见这两天墨侍卫带着人来回巡查吗?听说就是在查谁动了手脚!”
“哎呦,这可怎么是好,万一被牵连……”
各种猜测、恐慌、观望的情绪在暗流中涌动。
凝香苑内,却是一片反常的宁静。
陆晚吟正坐在窗下,慢条斯理地翻阅着一本医书,手边还放着一盏热气腾腾的清茶。
春桃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小姐,您怎么还坐得住啊?外面都传疯了!都说您……都说您治不好王爷了!”
陆晚吟眼皮都没抬一下,轻轻翻过一页书:“让他们传。”
“可是……”春桃还要再说。
“慌什么?”陆晚吟终于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淡而冷的笑意,“鱼儿,还没咬钩呢。”
她需要的,就是这种“混乱”和“不确定”。只有水浑了,藏在底下的东西,才敢冒头。
果然,第二天午后,墨影再次来到凝香苑,这次,他带来了确凿的消息。
“王妃,果然如您所料!”墨影语气带着一丝佩服,“我们放出风声后,盯着佛堂那边的人现,钱嬷嬷今日一早便以‘身体不适,需回城看诊’为由,匆匆离开了慈云庵,并未回她在京中的住处,而是去了一间不起眼的茶楼雅间。”
“见了谁?”陆晚吟放下医书。
“约莫一炷香后,靖王府的一名二等管事,也进了那间雅间。两人密谈约半刻钟,先后离开。”墨影压低声音,“我们的人设法听到了只言片语,钱嬷嬷提到‘王爷病重’,‘王妃无力回天’,‘府内大查’。那管事则嘱咐她‘稳住’,‘等待下一步指示’。”
线索,终于清晰地串联起来!
佛堂的柳侧妃和钱嬷嬷,通过内应打探消息,再将消息传递给靖王府的人!
陆晚吟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很好,证据链的关键一环,拿到了。
“那名传递消息的副管事,招认的画押供状可准备好了?”陆晚吟问。
“已准备妥当。”墨影点头。
“好。”陆晚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神情肃然,“去禀报王爷,可以收网了。”
……
半个时辰后,祁王府的前院。
所有有头有脸的管事、嬷嬷,以及各院主要的仆从,全部被召集至此。黑压压站了一片,人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院正前方,萧夜珩端坐在一把紫檀木太师椅上,面容冷峻,周身散着无形的威压。他并未说话,只是淡淡地扫视着下方众人,那目光便已让许多人腿肚子软。
陆晚吟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一身王妃正装,神色平静,目光却清亮锐利,缓缓扫过众人。
墨影按剑肃立在萧夜珩另一侧,眼神如鹰隼般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