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晕倒了。”王文才也探头看去。
李秋生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央倒在地上的阿荣,以及跪在旁边哭喊的阿莲。“咦?那不是…那对烂赌鬼两口子吗?阿荣哥?”
三人挤了过去。只见阿荣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紫,呼吸微弱。阿莲抱着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阿莲嫂子,阿荣哥这是怎么了?”李秋生蹲下身问道。
“不…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赢着钱呢,突然就…就倒了!”阿莲泣不成声,“叫也叫不醒…这可怎么办啊!”
“是不是中暑了?”王文才猜测道,这天气赌坊里确实闷热。
“不像,”李秋生皱着眉,伸手探了探阿荣的额头,入手一片冰凉,“额头好冰!这大热天的…”
他的目光落在滚落在阿荣脚边、被破布半裹着的深褐色陶罐上,心头猛地一沉。这罐子他认得——几天前阿荣夫妇东拼西凑借钱时,曾得意洋洋地提过,是从一个叫玄阴子的老道那里请来的“聚阴养鬼罐”,说是能转运赢钱!
“秋生哥,这罐子……”王文才也注意到了,脸色有些白,“该不会就是阿荣哥说的那个‘养鬼罐’吧?他们真把那玩意儿弄回来了?”
“不是它还能是啥?”李秋生压低声音,眉头锁得更紧,眼神死死盯着那罐子。破布散开处露出的符咒纹路,在昏暗光线下透着一股子邪异。他想起师父林九曾严厉告诫过:“凡以精血饲鬼求财者,必遭反噬,轻则元气大伤,重则沦为鬼伥!”
阿荣此刻印堂黑、气息奄奄的模样,不正像极了被邪物抽干生机的征兆?“你们闻闻,阿莲嫂子身上那股味儿……”
“啥味儿?汗臭?”王文才抽了抽鼻子,赌坊里汗味、烟味混杂,一时没分辨出来。
“不是汗臭!”张晓光也察觉了,声音带着一丝惊疑,“是…是供香烧过混着坟头土的那种阴湿气!像义庄停尸房角落的味道!”他跟着林九处理过不少后事,对这气味再熟悉不过。
“是阴气!”李秋生语气凝重,印证了师弟的感觉。“那老道自称‘玄阴子’,听名号就不是正经路数。阿荣哥两口子怕是被骗了!这罐子根本不是什么聚财的宝贝,而是吸人阳气养鬼的邪器!你们看阿荣哥这脸色,赢的钱越多,被吸得就越狠!今天这场昏厥,恐怕就是罐子里的东西胃口变大了!”
他越说越心惊,下意识想上前查看那罐子,却又忌惮地停住脚步——师父说过,邪道封鬼的器物贸然触碰,极易引火烧身。
三人面面相觑,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来。赌坊里的喧嚣仿佛瞬间被隔绝,只剩下阿莲压抑的哭声和那个静静躺在破布里的陶罐,散着无声的威胁。
“先别管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张晓光强压下心头的惊惧说道,“来,搭把手,先把阿荣哥抬出去透透气!”
三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阿荣抬出了闷热污浊的赌坊。外面的空气带着尘土味,却比里面清新百倍。他们把阿荣放在赌坊外阴凉处的墙根下。
阿莲紧紧抓着阿荣的手,眼泪不停地掉。李秋生掐了掐阿荣的人中,又用力拍打他的脸颊:“阿荣哥!醒醒!阿荣哥!”
好一会儿,阿荣的眼皮才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神涣散,没有焦距,茫然地看着围在身边的人。
“阿荣!你醒了!吓死我了!”阿莲扑上去,又哭又笑。
“我…我怎么了?”阿荣的声音嘶哑虚弱,仿佛刚跑完百里山路。
“你晕倒了!在赌桌上!”阿莲赶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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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晕倒了?”阿荣似乎还没完全回神,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又瘫软下去。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脸色一变,“罐…罐子呢?我的罐子呢?”
阿莲这才想起那个宝贝罐子,连忙从地上捡起来,重新用破布仔细包好,塞到阿荣怀里:“在这呢!在这呢!没摔坏!你放心!”
阿荣紧紧抱住陶罐,仿佛抱着救命稻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安心,但随即又被巨大的疲惫淹没。他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阿荣哥,你这脸色太差了,”李秋生看着阿荣近乎贪婪地抱着罐子的模样,心中忧虑更甚,忍不住再次开口,“听我一句劝,这罐子邪性!赢再多的钱,怕是也没命花!趁早扔了吧!”
阿荣闻言,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抱着陶罐的手臂收得更紧。他眼神闪烁,避开李秋生的目光,强笑道:“没…没事!就是这几天没睡好,加上…加上赢钱太激动了!缓缓就好!缓缓就好!”那罐子被他抱在怀里,破布缝隙里露出的符咒纹路,在墙角的阴影里仿佛在微微蠕动。
他挣扎着站起来,脚步虚浮,全靠阿莲搀扶着。“多谢…多谢几位小兄弟了。我们…我们先回去了。”他显然不想多待,更不想多谈,几乎是半拖着阿莲,仓促地消失在街角。
李秋生三人看着阿荣夫妇相互搀扶着、阿荣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古怪陶罐的背影,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萦绕不去。
“秋生哥,他们…他们不会真被那罐子里的东西缠上了吧?”张晓光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声音有些干。
“阿荣哥那样子,像丢了魂似的,就认准那个罐子了……”王文才也忧心忡忡。
李秋生脸色凝重:“那玄阴观阴森邪门,阿荣哥弄回来的东西绝不是什么善类。可他们现在被‘赢钱’迷了心窍,根本听不进劝。这事……恐怕迟早要出大乱子。”他想起阿荣晕倒时罐子表面一闪而逝的暗红流光,心头沉甸甸的。
“唉,咱们自己的麻烦还没解决呢!”张晓光愁眉苦脸地摸了摸空口袋,“钱输光了,师父的朱砂黄纸还没买……回去一顿臭骂是跑不了了。”
“何止臭骂,”王文才哭丧着脸,“师父最恨我们进赌坊,要是知道咱们又输光了……想想上次抄写《清静经》抄到手抽筋的滋味……”
三人唉声叹气,带着对阿荣夫妇的深深忧虑和对师父责罚的恐惧,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聚财坊。他们不知道,就在阿荣昏迷倒地、罐子脱手撞击地面的那一刻,深褐色陶罐内部靠近罐底的位置,一道细微得肉眼难辨的裂纹,正悄然蔓延。而被符咒严密封印的罐内深处,一团沉寂了许久的怨毒意识,正贪婪地汲取着宿主精血与生机的流逝,变得更加清晰、更加躁动。那无形的怨念,如同毒蛇般在狭窄的空间内盘旋,等待着彻底挣脱束缚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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