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藤蔓之墙高达数丈,厚实无比,无数粗壮的藤蔓如同巨蟒般相互缠绕、融合,表面流淌着暗绿色的粘液,散出令人窒息的邪异气息。藤蔓墙壁的中心,隐隐有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凸起,仿佛包裹着什么东西。而那沉闷如雷的心跳声,正是从这藤蔓墙壁之后,从地底最深处传来!
“咚…咚…咚…”
每一次心跳,都引得整个藤蔓墙壁微微震颤,表面的粘液随之波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毁灭、贪婪与无尽饥饿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般从墙壁之后弥漫开来,狠狠冲击着三人的心神!
“这…这就是…”张晓光脸色惨白,握着桃木剑的手微微抖,几乎要握不住。那股威压让他感觉如同蝼蚁面对山岳,灵魂都在颤栗。
李秋生也是呼吸急促,额头上冷汗涔涔,强自镇定道:“师父…那‘土卵’…就在这后面?”
林九面沉如水,死死盯着那面巨大的藤蔓之墙,以及墙壁中心那诡异的凸起。他背后的惊蛰剑震颤得如同蜂鸣,剑鞘中的雷霆之力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挑衅,蓄势待。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墙壁之后,那沉睡的恐怖存在,其苏醒的度正在加快!那股毁灭性的气息,如同即将喷的火山!
“没错。”林九的声音冰冷而凝重,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峻,“它就在这后面。这藤蔓之墙,就是它最后的屏障和…胎盘!它在汲取整个黑风坳、乃至更广阔地脉的生机,滋养自身,等待破壳而出!”
他缓缓抬起惊蛰剑,剑尖直指藤蔓墙壁的中心凸起,眼中寒光如电:“必须阻止它!在它彻底苏醒、破壳而出之前!”
就在林九师徒三人面对藤蔓巨壁,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时,义庄通往小镇的山路上,郑三胖正拼了老命地狂奔。
他圆滚滚的身体爆出惊人的度,粗布短褂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肥肉上。胖脸上汗如雨下,他却顾不得擦拭,只是瞪着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镇子轮廓,嘴里呼哧带喘地念叨着:“快…快…再快点…小凤…等着我…”
终于,熟悉的青石板街道出现在眼前。清晨的镇子刚刚苏醒,街边已有零星的小贩支起摊位,行人不多。郑三胖如同一阵狂风般卷过街道,带起的风把几个小贩的摊布都掀了起来,引来几声不满的嘟囔。
“郑胖子!大清早赶着投胎啊!”一个相熟的早点摊老板喊道。
郑三胖哪有功夫搭理,头也不回地冲向自家位于街角的纸扎铺。
“砰!”他一把撞开铺门,巨大的声响把正在柜台后整理纸钱的杨小凤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到丈夫狼狈焦急的模样,眉头立刻蹙起:“三胖?你怎么回来了?慌成这样?九哥他们呢?家乐和家慧呢?”
“在…在义庄!跟九哥在一起!”郑三胖扶着门框,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没…没工夫解释!小凤!快!铁板神算!出大事了!”
杨小凤见丈夫神色前所未有的慌张,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手中的纸钱,快步从柜台后绕出来:“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郑三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老狈精昏迷前嘶喊的“主人醒了…血藤吃光了…土卵要裂了…快逃!”,以及林九的嘱托,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杨小凤越听脸色越是凝重,待郑三胖说完,她立刻转身走向里屋:“关门!今日铺子不开张了!”她一边快步走,一边对郑三胖道:“去供桌下把龟甲和那三枚‘大晋通宝’取来!”
郑三胖连忙照做,从供奉祖师爷牌位的神龛下方,取出一个用黄布包裹的龟甲和一个装着三枚古朴铜钱的小布袋。
杨小凤已在里屋正堂中央摆好了一张古朴的枣木方桌。桌上铺着一块暗红色的绒布。她接过郑三胖递来的龟甲和铜钱,将铜钱放入龟甲之中。
她净手焚香,神情肃穆。示意郑三胖退后几步。随即,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正是麻姑派秘传的祷祝真言。片刻后,她双手紧握龟甲,闭目凝神,开始剧烈地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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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哗啦…
铜钱撞击龟甲内壁的声音清脆而急促,在寂静的里屋中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杨小凤的眉头越皱越紧,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猛地停下摇晃,将龟甲中的铜钱倾倒于桌面红布之上!
叮!叮!叮!
三枚铜钱落下,呈品字形排列。
杨小凤凝神看去,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小凤!”郑三胖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
杨小凤深吸一口气,推开丈夫的搀扶,指着桌上的铜钱,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三…三阴汇聚…大凶之兆!死门洞开…生机断绝之象!”
她猛地抬头,看向西方黑风坳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惊骇:“那‘土卵’…是地脉戾气与上古凶煞残念结合所化的‘地孽’!它…它根本不是什么精怪卵胎!它是…它是这片山川地脉生出的‘毒瘤’!它在吞噬地脉生机,污秽地气,一旦‘土卵’彻底裂开,‘地孽’出世…百里之内,生机断绝!草木枯死!人畜皆亡!化为一片死地!”
“什么?!”郑三胖如遭雷击,胖脸瞬间失去血色,“百…百里死地?!那…那咱们镇子…”
“就在劫中!”杨小凤斩钉截铁,她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指向镇子西边,“你看!”
郑三胖连忙凑到窗边。只见镇子西边靠近山脚的方向,原本还算青翠的山林,此刻竟隐隐笼罩着一层不祥的灰败之气!几处靠近山脚的农田,田里的庄稼也显得有些蔫头耷脑,失去了往日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