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擡手想敲,就听见里面隐隐有闷哼一声,夹在淋浴间冲刷的水声中,淡到几乎听不见。
他……他在干什麽?!
难道……
昨晚搬行李拉伤了?
“周憬之?”夏习习有些兴奋,她搓了搓手,提前预热,“你要是受伤了,可千万别藏着掖着啊,让我来给你包扎。”
给你包成绝世大菠萝!
“……”
又过了好一会,浴室门终于拉开。
周憬之一扭开门,眼见她仰躺在床上,正翘起受伤的中指,双手举起他的书,稀里哗啦翻了起来。
她真的。
一点都不懂边界感。
“周憬之,你看的这书,叽里呱啦都在讲什麽故事啊?我怎麽一个字都读不懂?
“什麽什麽要努力进窄门……这作者为什麽不让这男孩走大门啊,大门多宽敞,想走多少个人能走多少个。
“为什麽非得走窄门,他就那麽喜欢挤挤的感觉吗?”
他身形一顿,弯腰,伸手抽出她手中的书。
顺势用书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朽木。”
力道不大,很轻飘。
“你打我?”夏习习又热演上了,她捂着额头,“你竟然敢打我?!”
她捶着胸,流下空气泪,“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三个孩子拉扯大,你就这麽对我?”
“周憬之,你真的好狠的心啊!还骂我是朽木?你信不信我抱着根朽木,现在丶立马丶马上跳河。”夏习习狠狠擦了把眼角,“离婚,离婚!”
“你再挽留都没用,这日子我跟你过不下去了!”
周憬之拧眉,静静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没人接戏,她也演不下去了。
“哎。”她倒回床上,嘟嘴道,“你这人真是不解风情,搭个戏跟我演一下会怎麽样嘛。”
“抱朽木你还想沉河?怎麽沉?”周憬之冷冷搭腔,“你还想提前高压蒸煮,还是浸福尔马林,降浮力?”
“夏习习,你的生活常识还要为你的剧本让路?”
夏习习被噎住:“你!”
她一噘嘴,使劲拍了一下枕头,一下子就不想演了。
“你这人好过分。”她气呼呼道:“不陪我演就算了,还要说我剧本差。”
周憬之:“……”
他话里的重点是这个吗?
她委屈巴巴地擡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看清时间後直接傻眼,她问:“周憬之,这表准吗?”
夏习习坐起身,指着表不可思议道:“四十分钟,你洗了整整四十分钟?”
“周憬之,你怎麽要洗这麽久?!”夏习习站起身,愤愤地绕着周憬之走了两圈。
伸出中指,还想对他指指点点。忽的,她手一顿。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他的味道,不对劲。
她鼻头轻轻耸动,细细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有熟悉的檀木丶特殊清茶香丶野藿香,但是——她又耸了耸鼻子。
有股浅浅的,其他的味道。
夏习习擡眼狐疑看向他。
周憬之以为她闻出了别的味道,身形略僵。
夏习习犹豫开口:“你……”
他呼吸一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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