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在初三毕业那年的暑假来的望玉。”
“噢——”
等等,初三?
周憬之不是说他妈妈在那年去世的吗?
夏习习咬着筷子,时不时偷偷擡眼看向周憬之。
她问呢?还是不问呢?
“是在我母亲去世後来的望玉。”
夏习习愣住,“你怎麽知道我要问的?”
周憬之看她一眼:“我还知道,你想知道我一个人怎麽可以独自来望玉的,是吗?”
夏习习点头如捣蒜。
“我母亲去世後,我是事实无人抚养儿童,恰好我中考成绩也不错,某种程度上我也因此拥有了一定的自主权。”
“我当时也想换个城市重新开啓生活,于是,我就来了望玉。”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夏习习知道,他当时还那麽小,一个人要处理那麽的多事情肯定很艰难。
她也总觉得空气里有丝丝悲伤。
她嚼嚼嚼,还是嚼不完。
于是放下筷子,屁颠屁颠跑到桌子另一头。
周憬之看着她跑过了餐桌,也不知要跑去哪。
忽而,他背後贴上了一片柔软,脖颈被柔软的白色毛衣紧紧圈住。
被她的气味圈住。
他愣住,握着筷子的右手停在半空。
她的下巴似乎搁置在了他的头顶上。
她轻轻晃了晃下巴。
他感受到,头顶发旋处的摩擦。
她下巴一动一动,她似乎还在咀嚼。
喉咙处嗯嗯唔唔发着似是安慰的声音。
周憬之心下软了一片。
他放下筷子,拍了拍她的手腕。
“知道了。”
用好餐後,夏习习端坐在沙发上,深呼吸了好几回,她搓了搓手。
“好了!你可以把西瓜放出来了!”
周憬之打开了隔栏,夏习习意料中的飞扑竟然没有来。
西瓜只是摇着尾巴咧着笑,围着夏习习不停打转。
它似乎也知道她怕它。
夏习习身子虽然还是僵着不敢动,但她也有些惊讶:“周憬之,西瓜是不是知道我害怕,所以它就不扑我了呀。”
“嗯。”周憬之走到她身旁,“试着摸摸它?”
夏习习缩着的手木木地伸过去,试探性地摸了摸它的头。
西瓜也停止动了,半边舌头还吐出嘴没收起来。
它咧着笑,似乎在等她摸头。
夏习习手僵硬着小心翼翼顺着它的毛发。
摸着摸着,她想起以前——
“周憬之,我在高中的时候,在我家外面的车道边上也捡到过一只萨摩耶。”
她记得当时正好刚高考完,她在坐车前往望玉机场准备出国旅游的路上,结果才开出自家范围,远远就看到一团白色的小奶狗哆嗦着趴在路旁。
那会给她开车的司机还是老郑,他熟练而无奈地在夏习习的吩咐下停车。
“小姐,这是今年第三条狗了。”
老郑看着这丁点大的奶狗也是无奈,他也只能说,那些扔狗人还残存的星点良知是——好歹知道挑好地段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