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等到你了!昨天夜里那碗豚皮饼,真是美味至极,我应该当面谢你!”
送给了季胥一个刻花的绿玻璃碗,据说是罗马来的东西,是他运来关中贩卖的,因为季胥不收他的钱财,便送了这个作为回馈的礼物。
“这玩意可真稀罕。”
田氏在院里,将这刻花的绿玻璃碗对着太阳来照,
“绿莹莹的,还能透光呢。”
“我的女儿,你也太能耐了,连骡马的东西也能带回家来。”
休沐日时,季胥将这绿玻璃碗带了回来,田氏宝贝的放到东厢房的博古架上去了,不舍得拿来吃饭,只看着赏玩,每日擦拭灰尘。
直到除日前夕,平安食肆也暂时闭店了,二凤小珠,四豆都在家里,桑树巷的姑子来家里磕牙,满室屋子叽叽呱呱的笑声,田氏将房中的宝贝拿来给她们看了。
“嗳哟,绿油油的,怪好看的。”
“不是泥捏的,也不像瓷,更不是铜了,哪来的?”
姑子们上手来摸,田氏一点也不撒手,怕给碎了,只拿出来现一现,说:
“这是骡马来的稀罕物。”
“骡马?那是啥地方?”
刘老姑道,那日外国人从渭水街上一队一队的进长安城,她老姑子也去看了热闹,不曾听过有这个地方。
“必定是养了许多的骡子和马了,才起这么个名字。”她女儿刘春娘一面吃香豆,一面道。
秋姑笑的肚子疼,说:
“罗马,不是骡子和马,我听说是西边的国家,离咱们这十万八千里呢,胥娘怎么得了那里的东西?”
田氏脸上有光道:
“是一个外国商人给我女儿的,叫做绿玻璃碗,罗马那里吃饭用的。”
第2o3章
年后,各国使节陆续归国了,过了这年关,汤官处也渐渐清闲了些,一些庖人姑子下值后,窝在住所的门房,烧了热炭盆,掷羊拐骨赌钱玩,不免说起她们这阵子负责的使节们,
“我去给夫余使节送早膳,他送给我一颗珍珠呢,比黄豆还大,我做了攒珠的簪子,留给女儿做嫁妆。”
“韩秽人送给我一包鱼干。”
“哎,周平,你得了什么?”
“还用问哪,没看前阵子头上戴的那顶鹿角毡帽。”
旁人说的周平心里得意,在院里收衣裳,问小葫芦那两个厨婢:
“你们的季膳人可有收着什么?”
“哼,就你爱挑拨。”
小葫芦原本挤在那里看她们大人掷羊拐骨的,听说这话,也不高兴待了,拉着铜儿钻进了自己的屋里。
“那大宛使节粗鲁难缠,哪能得到他什么,季膳人怕是这半个多月都没能睡一个好觉罢。”
一个姑子道,季胥得了宝石酒囊装的葡萄酒这事,并未声张,后来也把贵重的酒囊还回去了,她们也就更加不知情了,连小葫芦她们两个也不清楚,只记得那巴旦一开始的刁钻难缠。
“我可听说汤官令有心提拔人,填补空缺一年的汤官丞那个位置!”
“当真?”
周平心动了,紧着追问。
“当真,是她身边的一个老嬷嬷透露的口风,说是要看这次咱们各室对这些使节应对如何,再做决定呢。”
“那些使节们临走前,帝室在明光殿飨食了他们,六百石以上的官员都在,咱们的汤官令也在,你们那里可有托那些使节们,帮各自说好话?”
“我姨母负责的肃慎使节,可是答应了我,一定在汤官令面前多多的说我姨母的好话。”
周平道,若是她姨母升迁成汤官令,那饼饵室膳人的位置就空出来了,姨母必定拉拔她来填补。
光想想,她就高兴不已,瞥了眼隔壁院,那大宛使节还能替她说话?
不颠倒黑白,胡乱指责就不错了,汤官丞的位置,她姨母得有七八成的胜算。
次日,汤官令召集各室,果然说起了这事:
“汤官丞的位置已经空缺多时了,关于此职的拜迁,我已经向少府举荐,昨日也得到了禁中的恩准。”
此话一出,底下都激动不已,这是汤官丞的拜迁结果已经有了!各室领事的膳人、酒正,彼此对看了一眼,在想会不会是自己,周平悄悄的和花膳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