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灭口吗?
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
一旦晏苍要查当年真相,易嬷嬷就是现成的证人。
太後不怀疑易嬷嬷的忠心,可她更相信诏狱逼供的手段,被带去诏狱的人,没有谁还能保守秘密的。
只是易嬷嬷不能现在就死。
这个节骨眼上,她若死了,一定会引起晏苍怀疑,若他现在只是试探,那麽易嬷嬷的死,可能就会让他的怀疑变成笃定。
太後疲惫地闭上眼,缓缓躺倒在风榻上。
“明日请太医过来。”太後沉沉开口,“哀家这几日老觉得精神不济,浑身酸痛难受。从明天开始,後宫嫔妃和公主们都不必过来请安了,哀家想静养几天。”
“是。”
这个时辰,重华宫尚未熄灯。
御案上堆积的折子多如小山,昭德帝还在挑灯批阅奏折,御前太监徐宝忠站在一旁,恭敬垂首。
晏苍抵达重华宫,才发现裴以安居然也在。
人跪在地上,不知跪了多久。
晏苍进殿行了礼,偏头看向裴以安:“这麽晚了,裴将军还待在宫里,是有紧急战事要禀报?”
昭德帝淡道:“裴以安说,那个唐北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此次带她回来,实属另有隐情。”
晏苍面上划过一丝嘲讽:“看来养伤这些日子,裴将军一直在绞尽脑汁想借口。”
“臣说的都是实话。”裴以安垂眸,眼底神色不明,“刚回来时,臣没有说出唐北萱的身份,是为了保护她,臣原以为……原以为公主会跟我闹,跟我吵,臣会想办法安抚她,只是没想到公主会决绝地取消婚约,臣只喜欢公主一人,不想取消婚约,求皇上明察。”
昭德帝一时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只能看向晏苍:“你这麽晚了,怎麽也还在宫里?”
“锦月出了点状况。”晏苍蹙眉,“她被人下了毒,腹痛不止,宫人不敢惊动父皇,急急去通知儿臣,儿臣就过来了。”
裴以安一惊,六公主中毒?
“好端端的,怎麽会中毒?”昭德帝大怒,“宫女都是怎麽伺候的?”
晏苍道:“若有心人想动手,宫女也防不住。”
“锦月怎麽样了?”
“不致命,但是会腹痛不止,锦月疼得受不住,让儿臣给她一个了结。”晏苍语气淡淡,“几个太医都没办法,说那个毒极为刁钻,是太後拿了手里唯一一颗解毒丹,才解了她的毒。”
“有没有查到是谁下的手?查到真凶,立刻处死!”
晏苍没回答,而是说道:“云瑾今晚想留下来陪陪锦月,担心她一个人害怕。”
昭德帝沉默片刻,缓缓点头:“难为她想着锦月。”
“皇上,臣想去看看公主。”裴以安擡起头,满脸担忧之色,“求皇上允许。”
“你急什麽?”晏苍瞥他一眼,不疾不徐地开口,“裴以安,你是否应该解释一下,南昭郡主怎麽会到了雍朝皇城?”
话音落下,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裴以安脸色一白:“燕王殿下这句话是……是什麽意思?”
昭德帝目光落在裴以安脸上,眼底色泽一点点幽冷沉怒:“南昭郡主?裴以安,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