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吗……”她当时望着病房窗外,轻声追问,“那系统的作用是什么?”
“这得看剧情吧,有好有坏,”林晴的回答带了些漫不经心,“不过多半是为了攻略女主呗。”
“攻略……女主?”
她其实没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这荒诞的认知。
那个神奇的梦摆在那里,还有鹿衿,这只总能预判“剧情”的“拉普拉斯妖”。
可这个愚蠢的alpha不像来攻略的。
若真是攻略,又何必提离婚?何必在她靠近时后退?
阮舒盯着虚空,声音冷得像山巅的雪:“系统是吗?”
“如果这是什么小说世界……我会是那个所谓的女主吗?”
“那么女主凭什么得不到想要的人?”
她忽然提高了声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是我的把她……还给我!”
话音落时,她弯腰捡起了脚边一把掉落的匕首。
冰冷的金属硌着掌心,却抵不过心口那片烧起来的恨。
她低头,吻了吻鹿衿冰凉的唇角。
“等我。”
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匕首在暮色里划过道寒光。
既然这世界要夺走她的光,那她就掀了这世界的天。
鹿衿陷在一个漫长的梦里,长到像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梦里的光总是昏沉的,她像个漂浮的幽灵,眼睁睁看着阮舒抱着她的身体。
眼泪砸在她冰冷的脸上。
伤心像潮水,漫过她的五脏六腑,可死亡来得更快,快到她连一句像样的道别都来不及说。
那些压在心底的话,全堵在喉咙里,烂成了泥。
她看见阮舒捡起那枚染血的丝绒盒,指尖微颤地抚过莫比乌斯环的戒托。
然后,轻轻把冰凉的金属套进她的无名指。
动作慢得像在完成一场盛大的仪式,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却再没掉一滴泪。
再然后,她看见了此生最心痛的画面。
那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疼得她浑身痉挛。
“嗡——”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攥住她的思绪,天旋地转间,眼前的黑暗被撕裂。
鹿衿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腔剧烈起伏,额头上覆着层冷汗。
四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丝微弱的月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敲着深夜的寂静。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左胸。
没有伤口,没有黏腻的血,只有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带着劫后余生的滚烫。
空气里是她熟悉的、原世界卧室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鹿衿喘着气,抬手按在额头上,指尖冰凉。
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