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发抖。
【XY:如果五年後,你变了呢?】
【ZH:那就来找我,揍我一顿,像高二那次。】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吵架,她气得用物理书砸他,他却笑着抓住她手腕:“许樱,你生气的样子真带劲。”
回忆像刀,她蜷缩起来,打字:【五年後,如果你没来,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宗珩的回复几乎瞬间抵达:
【ZH:你敢。】
许樱站在镜子前,指尖轻轻触碰锁骨上的银色项链。
她缓缓摘下它,金属微凉,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五年後,如果你没来,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她昨晚发出去的这句话,像一把刀,割断了他们之间最後的退路。
抽屉被拉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叠泛黄的车票丶几张电影票根丶一盒已经干涸的草莓味唇膏——全都是宗珩留下的痕迹。
她将项链放进去,指尖不经意碰到一张折叠的纸条。
展开,是高二那年他写给她的小纸条,字迹张狂潦草:
“许樱,老子这辈子就栽你手里了。”
她猛地合上抽屉,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决绝,像是给青春上了锁。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屏幕亮起——“ZH”。
她盯着那个名字,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按下接听键。
第三遍震动。
她终于拿起手机,却在指尖触碰到屏幕的前一秒,铃声戛然而止。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
三分钟後,一条短信跳出来:
“许樱,老子爱你。”
她盯着那六个字,忽然笑出了声,眼泪却砸在屏幕上。
这算什麽?
打一巴掌再给颗糖?还是他以为,只要他说爱她,她就会继续无休止地等下去?
她攥紧手机,指节发白,最终却只是轻轻把它放回桌上。
窗外,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她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上。
衣柜门被拉开,许樱伸手取下那条深灰色的羊绒围巾。
这是去年冬天宗珩回国时留下的。
那天北京下雪,他匆匆赶来见她,却在机场被父亲的电话催得焦头烂额。
“我晚上就得走。”他把她裹进自己的大衣里,声音沙哑。
她没说话,只是把脸埋进他的围巾,深深吸了一口气——雪松混着淡淡的烟草味,是他身上独有的气息。
“这个给你。”他扯下围巾绕在她脖子上,“等我下次回来。”
可他没有下次。
那之後,他被派去欧洲,整整十个月,他们只通了三次视频电话。
许樱把围巾贴近鼻尖,熟悉的雪松香早已淡去,只剩下洗涤剂的味道。
她轻轻折好,放进抽屉最底层。
“宗珩,你最好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