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愣住:“啊?”
宗也已经关掉页面,面无表情:“没事。”
凌晨,宗也又一次打开电脑,输入“沈棠采访”。
屏幕上跳出无数视频:《沈棠理想型大公开》《沈棠谈爱情观》《沈棠:喜欢温柔的男人》……
他点开最後一个。
视频里的沈棠笑得明媚:“我喜欢会做饭的,温柔的,最好爱笑——”
宗也直接关掉视频,揉了揉眉心。
桌上手机亮起,宗晴发来消息:“哥,棠棠那条微博是故意气你的!她明明——”
他没看完,回复:“睡觉。”
放下手机,宗也走到落地窗前。纽约的灯火璀璨如星,他却想起那晚她坐在他腿上时,身上淡淡的玫瑰香。
他拿起外套,对门外助理道:“改签,最早一班回国。”
沈棠吊着威亚,悬在五米高的空中。
这场戏需要她从古楼飞身跃下,动作导演已经反复确认过安全措施,可当她腾空翻转时,钢丝突然发出刺耳的"咔"声——
“小心!"”
片场瞬间乱成一团。沈棠只觉得身体猛地一沉,後背重重砸在垫子上,右腿传来钻心的疼痛。
“棠棠!”宗晴的尖叫声刺破嘈杂。
沈棠想撑起身子说句"没事",眼前却一阵发黑。最後的意识里,她听见救护车的鸣笛声,和场务颤抖着打电话:“快通知资方……”
宗也推开病房门时,指尖还沾着未干的咖啡渍。
三个小时前,他正在纽约谈判桌上,助理突然冲进来耳语几句。合作方眼睁睁看着这位以冷静着称的年轻掌权者,第一次在人前失态——摔了咖啡杯,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病人右腿骨裂,轻微脑震荡。”医生的话在耳边嗡嗡作响。
透过玻璃窗,他看见沈棠靠在床头,正笑着对经纪人说:“别哭丧着脸,又死不了。”她左脸贴着纱布,露在病号服外的手腕上满是淤青。
宗也的指节抵在窗框上,用力到发白。
监护仪的滴答声里,沈棠突然睁开眼。
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勾勒出沙发上一道挺拔的轮廓。那人影在察觉她醒来的瞬间猛地起身,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像一声闷雷。
“宗。。。总?”她嗓子哑得厉害。
阴影里的男人顿了顿,转身倒了杯水递过来。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滑落,滴在她手背上,凉得她一颤。
“医生说你半夜可能会发烧。”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像是压着什麽情绪,“宗晴刚被经纪人拖回去睡觉。”
沈棠借着月光打量他。宗也的领带松垮垮挂着,西装外套不见了,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几道新鲜的抓痕——大概是砸玻璃门时留下的。
“你。。。"她突然笑了,”该不会在这坐了一整晚吧?"
宗也沉默着把水杯往她手里又送了送。
温水滑过喉咙,沈棠突然拽住他正要收回的手。
“宗也。”她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你手在抖。"
这句话像按下了某个开关。
宗也猛地反握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她轻嘶一声。他立刻松劲,却不肯放开,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腕间淤青:“为什麽不用替身?”
“这场戏要拍正脸啊。”她故意用轻松的语调,“我们演员很敬业的。”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急促。
宗也俯身逼近,呼吸喷在她耳畔:“沈棠。”他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知不知道钢丝断裂的瞬间,我。。。”
话尾消失在空气里。沈棠看见他喉结剧烈滚动,眼底布满血丝。
她突然心脏狂跳。
“宗也。”她拽着他领带迫使他低头,“你是不是。。。”
唇瓣相触的瞬间,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
宗也像被烫到般直起身,护士急匆匆推门而入:“患者血压突然升高!”
混乱中,沈棠死死攥着床单。她看着宗也退到墙角,看着他用掌心狠狠抹了把脸,看着他把所有情绪重新锁进那副冰冷躯壳。
“好好休息。”他转身时,西装裤口袋露出半截被捏变形的机票——纽约飞上海,经济舱,登机时间是接到电话後17分钟。
沈棠突然喊住他:“喂。”
她晃了晃缠着绷带的腿:”下次探病记得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