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平时怼我的时候怎麽不紧张?”
她擡头瞪他:“那不一样!”
他挑眉:“哪儿不一样?”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只好气鼓鼓地转过头去。
宗珩低笑一声,忽然伸手,从她手里抽走了笔记本。
“喂!”她想去抢,他却已经翻到了最後一页,上面写满了她昨晚没解出来的题目。
他扫了两眼,嗤笑:“就这?”
她涨红了脸:“还给我!”
他单手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抢,另一只手拿起笔,在纸上唰唰写了几行,然後丢还给她。
“看懂了没?”
她低头一看,发现他竟然用了一种她完全没想到的简便方法,三步就解出了答案。
她呆呆地擡头看他,一时忘了说话。
宗珩勾唇,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笨。”
她捂住额头,心跳快得不像话。
大巴驶入南港实验高中,学生们陆续下车。
许樱跟在人群後面,胃部的不适感越来越明显。她咬唇忍耐,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许樱。”
宗珩不知何时走到了她旁边,皱眉看她:“脸色怎麽这麽白?”
她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有点晕车。”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尖按在她的脉搏上。
“你干什麽?!”她吓了一跳,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他没回答,只是眉头越皱越紧,最後直接拉着她往旁边的长椅走。
“坐下。”他命令道。
她被他按在长椅上,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拧开递给她。
“喝。”
她愣愣地接过,杯子里是温热的蜂蜜水,甜度刚好。
“你……怎麽会有这个?”她小声问。
他别过脸,语气不耐:“我妈硬塞的。”
她捧着杯子,小口啜饮,温热的液体滑入胃部,不适感稍稍缓解。
宗珩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能考吗?”
她擡头,对上他黑沉的眼睛,忽然就不那麽害怕了。
“能。”她点头,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他嗤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行,别给我丢脸。”
她拍开他的手,脸颊发烫:“谁给你丢脸了!”
他勾唇,没再说话,只是把薄荷糖又塞进她手里。
“走了,笨蛋。”
她看着他的背影,握紧手中的糖,心跳如鼓。
实验中学的校门口挤满了各校参赛的学生,校服颜色各异,却都带着相似的紧张和傲气。
许樱站在一中的队伍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准考证边缘,纸张被汗水浸得微微发皱。
“听说这次题目是省里出的,比往年难三倍。”旁边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压低声音,“去年一等奖分数线才85,今年估计连及格都悬。”
许樱的胃又抽搐了一下。
她昨晚几乎没合眼,反复演算最後几道组合数学题,可每次都在关键步骤卡住。那些数字和符号像密密麻麻的蚂蚁,爬进她的梦里,啃噬她的信心。
“喂。”
身後传来一道懒散的声音。许樱回头,宗珩单手插兜站在她身後半米处,校服外套敞着,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他垂眼看着她,眉头微皱:“你脸色跟死人一样。”
许樱下意识摸了摸脸:“有吗?”
宗珩没回答,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薄荷糖,倒出两粒塞进她手里:“嚼了。”
冰凉的薄荷味在舌尖炸开,许樱一个激灵,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她小声道谢,宗珩却已经别过脸去,目光扫向不远处聚成一团的外校生。
“那是三中的。”班长凑过来小声说,“去年他们包揽了前三,嚣张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