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近,最终停在她身後半步。
“只是透口气。”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宗珩轻笑一声,忽然伸手,从她身侧掠过,撑在了栏杆上。
一个近乎拥抱的姿势。
他的胸膛几乎贴上她的後背,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许樱下意识往前倾,却被他另一只手扣住腰,轻轻往後一带——
“躲什麽?”他低头,呼吸扫过她耳尖,“以前不是挺大胆的吗?”
记忆瞬间翻涌。
高中时,她也是这样被他困在教室角落,红着脸却强装镇定:“宗珩,你再这样我告老师了。”
少年笑得痞气:“去啊,看老师信谁。”
而现在,他的气息更危险,更令人战栗。
“宗总,”许樱强迫自己冷静,“如果是为了合作案,我们可以明天在公司谈。”
“合作案?”他嗤笑,手指捏住她下巴,强迫她转头,“许樱,你明知道我为什麽找你。”
四目相对,她终于看清他的眼睛——
深邃,暗沉,压抑着某种汹涌的情绪。
“那为什麽是现在?”她声音发颤,“五年了,宗珩,你凭什麽觉得我会站在原地等你?”
他眸光一暗,指腹摩挲着她下唇:“因为我他妈这五年,没一天好过。”
许樱怔住。
宗珩忽然松开她,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皮夹,甩在栏杆上。
“打开。”
她迟疑地翻开,瞳孔骤然收缩——
皮夹透明夹层里,赫然是她高中时的照片。
照片已经泛黄,边缘磨损,显然被摩挲过无数次。
“你以为我忘了你?”他声音沙哑,“许樱,你太看得起我了。”
夜风微凉,吹散了许樱耳边的一缕碎发。
她站在露台的栏杆旁,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宗珩的手还扣在她的手腕上,掌心滚烫,像是烙铁般灼着她的皮肤。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带着淡淡的威士忌气息,混合着他身上一贯的雪松香,将她整个人笼罩。
“许樱……”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压抑了太久的风暴,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不敢擡头看他。
怕一擡头,就会溺死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怕一开口,就会让这五年来筑起的所有防线,轰然崩塌。
“看着我。”他命令道。
许樱咬紧下唇,倔强地别过脸。
下一秒,他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不容抗拒地将她的脸转了回来。
他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深邃,像是淬了墨,又像是燃着火,灼得她心口发疼。
“五年了,”他嗓音沙哑,“你就没什麽想对我说的?”
许樱的睫毛颤了颤,喉咙像是被什麽堵住,半晌才挤出一句:“说什麽?”
“说你恨我。”他冷笑,“说你早把我忘了,说你根本不在乎。”
她猛地擡眼。
“宗珩!”
“怎麽,我说错了?”他逼近一步,将她彻底困在自己与栏杆之间,“刚才在宴会上,是谁装得跟陌生人一样?是谁连看都不敢看我?”
许樱胸口剧烈起伏,眼眶发热:“那你呢?当年是谁一声不响就消失?是谁连一封信都不回?!”
宗珩的瞳孔骤然紧缩。
“信?”他声音冷了下来,“什麽信?”
“别装了!”她终于失控,声音里带了哽咽,“我写了整整一年!每一封都石沉大海!
你哪怕回一句‘别再烦我’,我都认了!可你呢?你连一个字都懒得施舍!”
宗珩的表情变了。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剖开她的心脏:“你写了信?”
“是!”她红着眼瞪他,“每个月一封,寄到你父亲给的地址!可你呢?你在哪儿?你和那些名媛千金上新闻的时候,想过我在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