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猛地擡手,将酒杯狠狠砸向地面——
“砰!”
玻璃碎片炸裂,飞溅到宗珩脚边,其中一片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宗珩没躲,甚至没眨一下眼,只是擡手,用拇指擦掉血迹,嗤笑一声:“还是老一套。”
宗父的呼吸粗重,胸口剧烈起伏:“你以为你翅膀硬了?没有宗家,你什麽都不是!”
“是吗?”宗珩冷笑,“那正好,让我试试。”
宗父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少人等着看宗家的笑话?你为了个女人,连脸都不要了?!”
宗珩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脸?您当年逼我出国,截断我的联系,甚至派人监视我——那时候,您要过脸吗?”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宗珩!”
许樱冲了进来,呼吸急促,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她的目光在父子之间快速扫过,最後定格在宗父高举的拐杖上。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挡在宗珩身前。
宗父的拐杖僵在半空。
“伯父。”许樱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您可以看不起我,但宗珩是您儿子。”
宗珩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声音紧绷:“许樱,你让开。”
她没动,只是仰头看着宗父:“这五年,他从来没放下过您,哪怕您逼他丶控制他,他还是在努力做到最好。”
宗父的拐杖缓缓放下,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许小姐,你以为凭几句话,就能让我接受你?”
“我不需要您接受。”许樱深吸一口气,“但请您别再用伤害他的方式证明您的权威。”
宗珩的手指收紧,几乎捏痛她的手腕。
一阵沉默後,宗母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泛黄的信。
“老宗。”她轻声说,“够了。”
宗父的目光落在那封信上,眉头紧锁:“这是什麽?”
“许樱写给阿珩的信。”宗母平静地说,“五年前,你让人截下的那封。”
宗父的手指微微发抖。
宗母展开信纸,轻声念道:“‘宗珩,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请记得,无论多久,我都会等。’”
书房陷入死寂,只有雨声敲打窗户的声音。
良久,宗父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听说你设计工作室最近接了国际订单?”
许樱一怔,点头:“是。”
宗父冷笑一声,看向宗珩:“三年内,让你公司上市。”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否则——”
“不用否则。”宗珩打断他,攥紧许樱的手,“我会做到。”
宗父盯着他们交握的手,最终冷哼一声:“混账东西。”
宗珩没再说话,拉着许樱转身离开。
背後,传来宗父的最後一句话——
“下个月家宴,带她一起来。”
宗珩的脚步微微一顿,没回头,但许樱感觉到,他的手指轻轻收紧了。
车灯划破雨幕,黑色迈巴赫缓缓驶离宗家老宅。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雨滴拍打车窗的轻响。许樱蜷在副驾驶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馀光瞥向宗珩——他的侧脸在仪表盘微光下显得格外锋利,下颌线紧绷,喉结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疼吗?”她终于开口,伸手去碰他脸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