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起,电话那头的声线一如既往轻沉:“忙完了?我在停车场。”
天边的夕阳,降在楼层,欲落不落。
林早仪自上车後一直凝着窗外,直到路过一条人烟稀少的小道才出声,“昭京哥,陪我散会步吧。”
“好。”
司机将车停靠路边,没开远,不紧不慢跟着附近。
又是一阵沉默。
林早仪逃避般认为着,剜心的话没出,她还可以继续肆无忌惮享受他的温柔。
如果可以,她想时间倒回两天前,可惜啊,那个池子不灵,一点都不灵。
霞光缓缓沉入,路灯次第亮起。
林早仪很轻地喊了他一声,“昭京哥。”
男人微微偏首,“嗯?”
“我们…我们——”
“林早仪,”谈昭京利落打断了她,音色显然没了刚刚的轻柔,“我劝你想好再说。”
“想好了,”林早仪半垂的眼帘下微红,深呼吸好几次才倾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们回到正轨吧。”
哪怕预料,谈昭京还是起了情绪,凝着她的眼神动荡一片,怎麽也无法掩盖,“什麽叫正轨?”
起了风,声音呼啸,贯穿两人间。
林早仪捋了捋吹乱的刘海,慢慢撩起眼皮,吐词很慢,每个字温和平静,“各自应该的轨道,你联姻,我嫁人,互不相干。”
“嫁人?”
男人唇角勾出冷冽的弧度,他身上的风衣被风吹得猎猎得往後飞,嗓音冰凉,“就没想过後果?”
再坏的後果也比不上同他分开。
林早仪眼神凝滞了片刻,又慢慢散开,“你。。。又要霸道吗?”
他伸了伸手,挑起她一缕发丝,指尖温柔,“之前就说过,除了分开,其他事你做主。”
“不行。。。”她摇着脑袋,眼睛酸酸涨涨,“你应该清楚妈妈是我最在乎的…我不能…不能了…”
“那我呢?”
谈昭京望着她,眼底情绪翻涌,“就这麽一甩了之?”
“不是甩…”
女孩声线被风吹得支离破碎,“昭京哥,求你了…我们…我们到这吧…”
谈昭京被她这般模样搅得疼,喉结上下剧烈滚动,“如果我说我办不到呢?”
林早仪闭了闭眼,嗓子干涩得厉害,“谈昭京,你不能不讲道理…”
肩膀一重,他圈住她,暗哑声线囚着她耳廓,“只有这件,以後我都听你的。”
以後…
他们哪有以後啊。
林早仪满心苍凉,她怔怔望着眼前男人,明明想看清,可视线却模糊了起来,眼泪变得不讲道理,就那麽几秒,到了不可抑制地步。
“昭京哥,”她颤着音,“你…你再顺我一次好不好……”
那谁来顺他?
可只片刻,谈昭京便败了,他对她的眼泪,没辙。
心口沉甸甸地疼。
指腹落在她眼尾,一点一点抹去湿意,林早仪这会儿眼泪根本控不住,无论怎麽擦就是不干。
眼前人似乎笑了下,“你是知道让我怎麽心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