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想就这麽在他的拳头低下。
去见她妈。
简自华在屋里踹了她几下,觉得不过瘾,又拽着她走到门外,从八楼给她带到楼下後门处。
大雨倾盆而下,她被丢在雨幕里,身上还是她早上起来时的短袖长裤。
简自华指着她鼻子骂,骂声与雷声同样震撼。
“你个不要脸的,谁他妈跟你说的?勾引了个有钱人,胆子飞了就敢往我头上踩了是吧?”
“我他妈真後悔生你,你是个什麽东西,来跟我叫板。”
“周意莲那个贱人死的时候怎麽没把你带走,浪费老子的钱。”
“我他妈就算说你怎麽了,我是你爸!”
砰——
啤酒瓶被砸的碎了一地,尖锐刺耳的声音闯进简声的耳朵,刺激着她的大脑,她下意识地捂住脑袋,来抵挡外界不适宜地侵入。
视线里的人影逐渐多了起来,纷纷扰扰,她耳朵嗡嗡的,听不清具体的声音,只缩在角落,身後是布满苔藓各色污渍的墙,空气混着不远处垃圾桶的恶臭气味。
她全身上下除了衣服遮挡,无一处干净。
大大小小的淤青和裂开口的皮肤,狰狞吓人。
“起来啊,我让你起来,刚刚顶嘴的时候不是趾高气昂的,不是能说的很?”简自华粗狂却低沉的声音很响,不过撑伞路过的人似乎都习惯了,这几天的事情,这一块传遍了,没引来多少人,只有零星几个挨得近的凑热闹,其他人避之不及。
简声没力气说话,一个劲的往角落垃圾桶旁边钻,这已经是她最大的精力去躲避他的殴打,甚至这个脏乱不堪的垃圾堆也成了保护她的唯一工具。
四周邻居旁观,指指点点,却无一人上前。
什麽东西能让他们迅速站队,且自以为是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是谣言,是她亲爸给她编造的谣言。
“你是不是跟他行污秽勾当事情了,我盯他很久了,是不是每天来找你上学,放学又找你,天天半夜回来,你成绩差都他妈是小小年纪不学好,谈恋爱!”
砰——
又一声酒瓶,周边嘈杂起来,忽地,简声的视线里多了个身影。
“不要!”
陈周惊的动作又快又狠,瓶子砸在简自华身上时,他还懵了一瞬,直到猩红的血从他脑门上流下来。
简声难受的想要上前,但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耳边只有嗡嗡的嘈杂。
陈周惊将包甩在一边,视线滑过简声身上,瞳孔充血。
简自华平日里的笑脸也没了,在衆人面前,他抡起墙边废旧的椅子,往陈周惊身上砸。
他也没躲,任由他砸。
他一边砸一边骂简声。
陈周惊等脑袋跟他一样流血时,阴沉着脸,等简自华倾身上前时,手中的利器狠狠往他身上怼:“你有种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阴狠,瞬间唬住了简自华。
他看到他手上的啤酒瓶碎片,下意识擡手去接。
利刃划过手心的疼痛感让简自华咬牙切齿,他还要说。
但陈周惊已经把啤酒瓶给抽了回来,在他张口时,又准备往他身上捅。
这次简自华毫无预兆,就在他吓的惊慌失色时,有人上前替他挡了。
陈周惊看到来人,手一松,瞳孔骤缩,瞬间清醒起来:“李敬!”
“你怎麽样,谁让你冲过来的!”
雨水将地上的血晕染成一片,有简声的,有简自华的,有陈周惊的,还有李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