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啪!灯光突然亮起,惨白的强光逼得陶柚眯了眯眼。两位宿管阿姨披着外套推开门:“大半夜的都在干什么!我说怎么哭天抢地的还以为见鬼了……”“哎哟我天,打群架呢这是?”顺着她们的视线,洗衣房中央,躺着一个涕泗横流的小胖子,抱着自己的脚,哭得脸都涨红了。而他的脚背上,吊着一只木头和金属混合制成的东西,有血珠顺着脚背往下滴。陶柚下意识扭头,立即被裴于逍掰着脸蛋扭了回来。“眼睛捂住,”他言简意赅:“有血。”仿佛这个字都能让陶柚心生畏惧似的,他不疑有他,立刻双手把自己眼睛蒙住了。裴于逍大致扫了眼。衣服、桶、捕鼠夹、血,还有多出来的那一个人,所有场景在脑子快速过了一遍,裴于逍眼中闪过了然的神色。这两天陶柚神神叨叨带回一个小包,半夜不睡觉跑来洗衣房,都有了解释。这家伙是自力更生抓小偷来的。竟然还真的抓到了。小偷应该是比陶柚来得还早,只不过没来得及偷东西,就被抱着捕鼠夹的陶柚断了退路,只得躲起来。至于现在这番混乱的场面,应该是那人趁着陶柚不舒服想偷偷逃走,可惜一脚踩进桶里,直接被捕鼠夹咬得嚎破了天灵盖。裴于逍扫着那人血呼啦擦的脚和痛不欲生的脸,不由感叹,陶柚不仅抓到了人,还同时给予了对方□□上的惩罚。“……”不知道想到什么,裴于逍眸光忽然动了动。他好像一下子明白陶柚为什么会突然对他投怀送抱了,原来是害怕他被捕鼠夹伤到吗?霎时,一阵暖流从裴于逍心里滑过,像有人用柔软的手掌包裹他,将他的心脏轻轻托起,飘飘欲仙。胸口被顶了下,陶柚两手都捂着眼睛,用额头在他胸口蹭着试图唤起他的注意。裴于逍心都塌下去一块,理了理他陶柚蹭乱的头发。陶柚明显还在恐慌里,嘴唇微微发着抖:“发展成什么样了?”他觉得耳边的叫声有些过于惨烈了。“没什么,”裴于逍听起来却相当轻松,甚至还夸他:“你把小偷抓住了,好棒。”“可是……”“夹到脚总得流点血,不严重。”裴于逍轻轻拍着陶柚的后背,边说竟然还边招呼地上的大兄弟:“嚎够了的话,不然先起来收拾一下?”他露出略显虚假的笑容:“我室友有点晕血,见不得这些。”变态一行人被强制扭送进了宿管办公室。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内,陶柚站在裴于逍身边,乖巧地把手背在身后。作为肇事者本人,他相当有眼力见地表现出了一丝适当的柔弱。微垂的双眸、削尖的下颌,都彰显着他同时也是个脆弱的受害者,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实属情有可原。偷东西的小胖子还在嚎叫,捧着自己的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行了,别吵吵了!”闻风赶来的保安大叔帮小胖处理了伤口,他在脑袋上一敲:“整多严重似的,不就擦破点皮儿吗?”“这叫擦破点皮儿?”小胖子鼻涕都流了下来:“这么多血呢叫擦破点皮?!”“那不然咋滴,这不没伤到骨头吗!”“那我——”“你一大小伙子半夜偷人衣服的事儿都干出来了,还怕出点血啊?”“……呜。”保安大叔是个直脾气,句句都在给陶柚当嘴替,陶柚恨不得拍手叫好,在裴于逍边上蛐蛐:“就是就是!”裴于逍:“……”身为全场唯一证人,裴于逍的状态是最放松的,双手环在胸前,虚虚倚靠着门框。他微微瞥了陶柚一眼,无奈地:“头转过去,血还没弄干净。”“!”陶柚立马转身,完完全全把自己翻了个面。裴于逍笑着摇了摇头。另一边,两位宿舍阿姨捧着洗干净的捕鼠夹,互相传阅:“啧,瞅瞅这家伙事儿,做得真不错!”“就是说啊,这不咱们小时候逮耗子玩儿的吗,难为这孩子能把它搜罗出来,瞅瞅,还是做旧款呢!”“唉,看着真是怀念哈。”“是啊……”阿姨们忆苦思甜,依依不舍把捕鼠夹放回桌上,满目怀念地看向陶柚:“孩子,你上哪儿弄的这玩意儿啊?”陶柚:“……?”他眨巴两下眼睛:“这,是重点吗?”阿姨们沉默两秒,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说的啥呢?”“听不懂,好像说哪所市重点离买的吧?”“哪能呢,哪所重点都不卖这玩意儿呀,教书育人的地方呢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