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停在这里吧。
北京很大,大到贺凌风把那?些?对于幸福对于孤单的小小寄托都放在了?戚许身上,却忘了?问戚许是?什么意思。
于是?,在戚许划清界限的话?说出来之前,贺凌风选择打断她?的话?。
[凌风:我是?你的负责人啊,有什么欠不欠人情的,可别忘了?,你是?我签进公司的。]
[凌风:以后咱们还是?像老乡一样相?处就好。]
[凌风:以及我尊重你,不会和?你家里讲的,放心好了?,保密工作绝对到位。]
戚许握着手机,发送框里的句子却发不出去了?。
最终删删改改。
[小七:谢谢啦。]
[凌风:不客气,北京太大了?,所以真?的祝你幸福。]
她?深呼吸一口气,顺着客厅的窗看向窗外。
夜已经深了?。
十一月的冬风贴着落地窗打转,将玻璃外的液晶晕成一片流动?的光海,往下是?纵横交错的车流,红色尾灯与白色车头灯织成两条发光的银河。
近处的居民楼只有零星窗口还亮着暖光,在这个?北方的冷夜里透着点人间烟火气。
或许所有来过北京的人都会在抬头仰望霓虹时有过失神。
是?啊,贺凌风说得对,这座城市很大,大到很容易就消散于人海,大到瞬间就会被裹挟淹没。
戚许正望着这片光海出神,忽然有片极轻的白,乘着风撞在了?玻璃上。
恍惚到像是?错觉。
直到第二片、第三片跟着飘来。
戚许才惊觉是?初雪——没有声响,连风都好像放轻了?呼吸,只为让雪絮能慢悠悠地安然落下似的。
她?还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分享给时现看,身后就忽然覆来片温热的阴影,带着洗完澡后的淡淡洁净气息。
时现见戚许靠在沙发背上望着窗外发呆,悄悄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戚许,手臂熟稔地从两侧绕过,稳稳地圈住她?的细腰。
直到将人完完全?全?拢进自?己怀里,时现才把下颌抵在戚许的发顶:“又下雪了?。”
“又?”戚许捕捉到了?这个?字,反问道,“这是?今年的初雪好不好。”
“是?今年的。”时现点头,也跟随着戚许的视线看向窗外:“但不是?我们一起看的第一场雪啊,当然是?‘又’。”
不止想和?你看‘初雪’,更想和?你看一场又一场的雪。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想起布达佩斯的圣诞夜。
雪越下越大,落在路灯暖光里,晕出朦胧的白,落在低矮一些?的楼顶上,转瞬积了?层雪白的霜,飘进车流光带里,被红色尾灯映照得像发光的红丝绒,不过片刻,楼下光秃秃的槐树枝都裹了?层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