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的路上,李蒙宏望着与自己同坐马车内的杨继宗出言劝慰:“其实,沈娘子除了出身差了点,人还是挺好的。”
杨继宗紧抿着唇不搭腔。
很快他们一行人便又被宫人带到了偏殿内等候圣人传召。
而李蒙宏因有官职在身,今日就算排在末尾与金銮殿隔得万般远,一想到自个待会会干什麽,他的心就狂跳不止。
“李大人,王相让本官给你带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前方便是万丈深渊,小心粉身碎骨。”
“不劳王相费心。”
衆朝臣三呼万岁,不多时,李蒙宏就踏入了金銮殿,跪在下首状告王相纵容学生宋知意以权作恶,伤及无辜百姓。
宋知意立刻出列反驳,哪怕知晓圣人已经将他的人羁押在天牢,他也不能承认。
很快,沈瑶,田宝来和杨继宗都被带上了大殿内。
沈瑶跪下去的那一刻,不光看见许多黑漆漆的朝靴,还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脑袋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状纸,朝臣们的议论声就更嘈杂了。
不,玷污了这金銮殿,更有甚者是质疑她们的别有用心。
朝中谁人不知,这王相和杨氏一族有着血海深仇。
“把罪人证词都带上来。”圣人一句话就压住了衆人的议论。
宋知意面上惶恐,
可王相只袖手旁观,根本不为所动,正如昨恳求。
老师他都无动于衷。
当囚犯被押上金銮殿,衆朝臣看着他们的惨状,立刻掩面捂鼻。
不用他们指认宋知意,只要和宋知意打过交道的臣子都能一眼认出这里面有几个人确实是宋知意的部下。
“知意啊,枉朕对你信任有加,你又是王相的得意门生,没想到你竟然做出此等恶事,还有何要辩解的吗?”圣人将证词朝他身上砸去。
宋知意吓得匍匐跪在地上求饶,可惜,一旦被抓住把柄,就有无数人踩踏上来。
不多时,就又有人啓奏,这宋知意为官期间敛收了不少钱财,还为举荐世家子弟做官收受贿赂。
“冤枉,本官没做过此事。”
可当他受贿的钱财和举荐的人名被公开後,他就像那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王相,这是你的得意弟子,朕相信你不会和他同流合污,让朕失望的,对吗?”
沈瑶跪在後头悄悄擡头,就见百官前面一位老者缓缓站了出来,“国有国法,既是犯错,圣人该怎麽处罚都是应该的,臣疏忽管教,愿自罚一年俸禄,以儆效尤。”
王相颤颤巍巍还没跪下,就有一衆大臣出列为他求情:“圣人,此事和王相无关,一切都是宋知意咎由自取。”
“请圣人宽宥王相无罪。”
呼啦啦,整个大殿内跪下去了一半朝臣,沈瑶再次震惊王相的权柄之大。
圣人从御座走了下来,亲自扶起地上的老臣:“王相乃我朝肱骨,既然与王相无关,这俸禄也不必罚了,来人。”
宫门外的御林军立刻进来复命。
圣人睥睨着边上跪着的的宋知意,一字一句道:“将这些囚犯全部拉去午门斩首,宋氏一族流放岭南,即日啓程。”
宋知意原以为自己难逃一死,听得只是流放岭南,立刻谢过圣恩,脱了朝服和官帽退出了大殿。
离开时,他还想着既然杨继宗能重回朝堂,那他来日也行。
王相今日被杨继宗等人断送了徒弟,这个仇怎可不报?
“圣人,杨继宗乃是罪臣,无召不可回京,他是不是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