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和刘闯等衙役被抛弃在驿站内,幸亏有沈瑶照看他们,这驿站的主事才给他们送来热乎的饭菜。
“你们说这沈娘子真和那位和离了吗?”衙役们围坐在桌前八卦。
刘闯擡手就把他面前的饭碗砸了喝斥:“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那就别吃了。”
班头在旁看不过去刘闯,出言指责:“兄弟们不是好奇吗?难道你们俩就没想过哪天不做衙役了,到时候入赘县主家,虽说是吃软饭,但……”
李信和刘闯二话不说就踢翻了班头屁股下的板凳,将桌上的饭菜扣在他头上,沙包重的拳头一拳一拳落在班头的身上。
最後实在是动静闹得太大,三人脸上都是鼻青脸肿的,被邢放拎着去见了沈瑶。
沈瑶得知来龙去脉後便问邢放:“他们事後编排县主,我能惩罚他们吗?”
“当然,您可是房县县主。”
班头闻言立刻跪下认错。
可沈瑶并没有饶恕他:“我今日若是饶了你,那日後岂不是人人都能编排我的不是,你这般喜欢嚼人口舌,回房县後就罚你去看守东市半年。”
班头还以为自个这身衣裳要不保,没想到沈瑶只是小惩大诫,谢过以後就退了下去。
至于李信和刘闯,他二人则是得了沈瑶送的跌打药酒以及晚间同她一起去会仙居见一见新的房县知府。
刚过酉时,沈瑶和表哥就已经出发前往会仙居。
原以为他们会是第一个到的,没想到杨继宗比他们更早。
沈瑶和田宝来站在门口没往里进,恰好这时李蒙宏和彭定求也到了。
“县主怎麽在外头候着,快里面请。”李蒙宏热络的请衆人进内入座,随後看向李信和刘闯眉头微蹙,“你二人不好好呆在驿站,来这干什麽?”
“李大人,是我让他们跟来的,我和表哥头回入京,怕路上不小心冲撞了哪位贵人。”沈瑶拉了拉表哥的衣袖,兄妹俩走了进去。
李信和刘闯候在门外,也算是在彭定求跟前露了一面。
席间,李蒙宏为了拉近彼此间的关系,特意为彭定求介绍了房县的风土人情,又讲了他在任时如何为佃农们谋利的种种政绩。
说到尽兴时不忘感谢圣人,他这才能升迁。
显然,李蒙宏已经有些醉了。
而彭定求自始自终都是静静的聆听,偶尔问上两句,也是关于当地佃农们的田地间的耕作一事。
见李蒙宏已然喝趴下,衆人面面相觑。
席间安静的只能听到李蒙宏发出的鼾睡声。
“县主!”
坐在兄妹俩对面的两位青年才俊同时开口唤沈瑶。
沈瑶心里咯噔一下,到底秉持着和离人设,故意不搭理杨继宗,反倒是以茶代酒朝彭定求道:“彭大人,不知明日咱们何时出发?”
“辰时,御林军会在城门口等我们,县主,我有一事想问。”彭定求有些脸热,他其实也不太会喝酒,就这点酒量还是他自个在家中练的,就怕遇到这种不好拒绝的情况。
“什麽事?”
只见彭定求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了过去:“这真的是县主编纂的吗?”
沈瑶放下茶盏接过书籍,一页页翻过之後摇了摇头:“这书不全是我一人所编纂,这上头有些耕作之法,也是我请教了村里种田的老把式才得知,还有的是……”
沈瑶朝杨继宗看过去。
彭定求立即心领神会,但他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怎麽才能让这本书在百姓间流传,让佃农们从中获取耕作的方法:“那这也是县主的心血,县主可有想好为这书如何命名?”
“书名麽?一时半会我也想不出,你和……”沈瑶後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彭定求截断。
“不如就叫《农耕辑要》吧,等到了房县,我这就吩咐人拓印,县主觉得呢?”
“呃,这个?”沈瑶发现对面杨继宗的脸色不大好,且一杯酒一杯酒的在往肚子里灌。
田宝来自然也看见了,心里那叫一个畅快,“这个书名的名字好,一听就是和种地有关,阿瑶,就叫这个吧。”
沈瑶:“那就按彭大人定的来。”
“太好了,不过要想让佃农们按照上面所言去耕作,恐怕很难。”彭定求解决了这事,深深叹了一口气,也给自个灌了杯酒水。
房县毕竟不是所有村落都像下河村里一样有学堂和教书先生。
“彭大人为何叹气?”田宝来故意将杨继宗晾在一旁,端起桌上酒盏询问。
彭定求看向兄妹二人:“实不相瞒,本官担心辖下百姓难以接受。”
“这点其实彭大人可以向杨大人讨教一二,杨大人之前就曾带人在各村推广种植冬麦。”沈瑶瞧着杨继宗独自喝着闷酒,着实可怜,于是将话题引到了他身上。
沈瑶一言点醒梦中人,彭定求立刻朝杨继宗望去,他可算察觉到杨继宗的脸色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