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地狱里,没有人会聆听他的哭泣。
不知道被关了多长时间,终于有一天,森川来月也被转到另一个组别。
……还是一样的?
反正森川来月分辨不出来了。
也许是同一组,又也许不是。
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逃得出去吗?
研究员冷血无情,巴掌长的针尖扎入森川来月的背脊。
他早对刺痛麻木,但神经反射还在,像条案板上濒死的沙丁鱼猛跳起来,再被人掌宽的束缚带压回约束床上。
【……好了……去……看看效果……】
有谁在说话,但森川来月听不见。
他被无情推进屠宰场过道,赤脚踩上黏腻湿蠕的地板。
像块抛进斗兽场的新鲜肥肉,行尸走肉般相互厮杀的试验体齐齐望向森川来月。
眼前满墙满地的血腥,森川来月懵懂着向前走了一步,然后被什么绊了一跤,摔坐在地。
他茫然抬起手。
手上沾着湿漉漉血糊糊的块状物,顺着他的手臂滑落,划过一道血痕,落在地上。
那种黏腻……令人麻作恶的感觉涌上心头,肌肤瞬间激起密密麻麻的疙瘩。
森川来月跪坐在尸山血海中,恐惧令他痉挛抖。
严重营养不良导致大脑缺血,他徒劳地睁大眼睛,却只能看见面前杂乱的红色血花和马赛克状的黑块,常年摄入营养液的胃部空空如也,吐无可吐,只能无助地抽搐。
【……s1……站起……!】
森川来月不受控制,徒然直立起身,屠宰场内失控的试验体蜂拥而至,拳脚打在身上,指甲掐进皮肤,人海瞬间将他淹没。
【……没有能力……就是死……!】
【……傀儡……是你的……宿命……!】
【……全部干掉!】
像是通了电,森川来月条件反射挥起一拳,人海堆砌的山包飞撞在墙上,血液迸溅,染红了他雪白的病号服。
他愣在当场,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害怕的,应该是要尖叫的。
可他最终只是徒劳地张开喉咙,却不出一点声音。
他急促喘息,瘦弱的胸腔扯风箱一样起伏。
【竟然……成功了……唯一……!】
【……资料……!】
【……回收!】
森川来月立马被研究员宝贝地严密看守起来。
作为这么多年唯一现的适配者,森川来月非常珍贵,为了防止他自杀,除了在研究室,其他时间他都被强行戴上防咬口枷。
——其实研究员实在多虑,即使不戴口枷,森川来月也自杀不了,因为他早就失去自杀这个意识。
研究所外无数日月来去,牢笼内苍白灯光从未改变,陪在森川来月身边的只有他的影子。
森川来月像只扯线玩偶,他佝偻着背,手脚缠绕无形沉重的锁链,将他的灵魂撕扯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试验日复一日,他的大脑充斥一片空白,最后只剩下杀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