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动皇上的钱,那就是找死!
“至于,这第三难……”
林远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他转身,回到帐内,指了指,被几个亲兵,看管在角落里,一脸死灰的马哈木。
“就是他。”
“马哈木,此人,乃是草原上的枭雄,虽然现在,成了阶下囚,但其在瓦剌各部中,威望甚高。我之所以,能这么快,让草原各部臣服,全都是,借了他的名头。”
“如今,草原看似平定,实则,暗流涌动。那些部落首领,只是,畏惧我神机营的天威,才暂时,跪了下来。他们,口服,心不服!”
“圣旨上说,让我把事情,交给边将。可是公-公,您觉得,那些常年待在关内的边将,他们,懂草原吗?他们,镇得住这些,桀骜不驯的部落首领吗?”
“我敢断言,只要我前脚一走,不出三个月,这草原,必定,再次大乱!到时候,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到那时,臣,有何面目,去见皇上?!”
林远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痛心疾首。
仿佛,他真的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操碎了心。
王瑾,已经彻底,被他说懵了。
他发现,林远提出的这“三难”,环环相扣,每一件,都是天大的事情。
每一件,都牵扯到,巨大的利益和风险。
每一件,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传旨太监,能够解决,或者,敢于拍板的。
“那……那依侯爷的意思……”王瑾小心翼翼地问道。
“哎,臣,乃是待罪之身,哪敢有什么意思。”林远连忙摆手,一脸的惶恐。
“臣,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辜负了皇上的信任!绝对不能,让皇上的江山,出半点纰漏!”
“这样吧。”林远沉吟了片刻,“臣,这就,给皇上,再写一道奏折。将臣这里的,这‘三难’,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奏明圣上。”
“至于,到底该如何处置,是战,是和,是留,是走。全凭,皇上,一人,圣心独断!”
“臣,林远,绝对,遵从皇上的,任何旨意!”
说完,他立刻,叫人拿来笔墨纸砚,当着王瑾的面,奋笔疾书起来。
王瑾看着林远,那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他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圈套里。
这个威远侯,根本就不是,在诉苦。
他是在,将军!
他用这三件,谁也解决不了的“难事”,把自己,和整个草原的局势,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他把皮球,又踢回给了皇上。
意思很明确:
皇上,您让我走,可以。
但是,我走了之后,留下-的这个烂摊子,您,能收拾得了吗?
如果,收拾不了,出了事,那可不是我的责任,是您,非要让我走的。
高!
实在是,太高了!
王瑾,看着那份,新鲜出炉的,满篇都是“忠君爱国”之词的奏折,手心,全是冷汗。
他知道,当这封奏折,和自己的口信,一起,回到京城时。
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恐怕,又要,睡不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