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三思啊!”岳峰急忙劝道,“此举……此举太过残暴,恐怕会激起所有草原人的同仇敌忾!而且,传回朝廷,言官们,也一定会大做文章!”
“同仇敌忾?”林远冷笑一声,“他们现在,还有这个胆子吗?我就是要用这座京观,告诉他们,反抗我大明的下场!我就是要让每一个,从这里经过的草原人,看到这座由他们同胞的尸骨,堆成的山,就吓得两腿发软,跪地求饶!”
“至于言官?”林远的眼神,变得更加不屑,“一群只会摇唇鼓舌的废物罢了。皇上,在乎的,是实实在在的功绩,是边疆的安稳。只要我能给他这些,别说筑一座京观,就算我把整个草原,都变成无人区,他最多,也只会不痛不痒地,申斥我几句。”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林远不容置疑地说道,“而且,筑京观的活,也交给那些瓦らなかった俘虏去做。”
岳峰,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劝不动侯爷。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侯爷的整个计划。
这是一个,何等恶毒的,一石三鸟之计!
让那三万多名俘虏,去搬运他们自己的尸体,去修筑那座羞辱他们整个民族的京观。
这本身,就是一种,最极致的精神折磨!
然后,再让他们,背负着沉重的物资,进行一场,长达上千里的,死亡行军!
从饮马河畔,到开平卫,路途遥远,草原上的气候,又变幻莫测。
这三万多名俘虏,没有足够的食物,没有足够的衣物,还要承受繁重的体力劳动,和神机营士兵的打骂。
能活着,走到终点的,能有几人?
恐怕,十不存一!
这,根本就是一场,不流血的,大|屠|杀!
林远,用一种,近|乎“合法”的,甚至可以说是“人道”的方式,(因为他没有直接动刀),去解决掉这三万多名俘虏。
同时,还利用他们最后的价值,完成了运输物资和震慑草原的双重目的。
高明!
实在是,太高明了!
也实在是,太冷酷了!
岳峰看着林远那张,在火光下,显得有些明暗不定的脸,心中,第一次,涌起了一股,名为“敬畏”的情绪。
他敬佩侯爷那神鬼莫测的智谋。
也畏惧他那,视人命如草芥的,冷酷心肠。
第二天,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这片血色的草原时。
一场浩大的工程,开始了。
三万多名瓦剌俘虏,在神机营士兵的驱赶和鞭打下,开始像蚂蚁一样,在战场上,搬运着他们同胞的尸体。
哭喊声,哀嚎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但,换来的,只是更响亮的,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那支由一万名“幸运儿”组成的“瓦-剌万户”,正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他们的眼神里,有不忍,有同情。
但更多的,是一种庆幸。
庆幸,自己,不是那些搬运尸体的人。
林远,就站在高地上,冷漠地,俯瞰着这一切。
他知道,当那座京观,筑成之日。
当那场死亡行军,开始之时。
他“草原魔王”的名号,将会,彻底坐实。
而他想要的,正是这个效果。
他要让恐惧,像瘟疫一样,在这片土地上,蔓延。
直到,所有人都,学会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