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行挣开秦砡的怀抱,情绪突然变换了另一种峰值,对秦砡的母亲,禽兽继父,连带着她的弟弟,便宜继兄都充满了愤懑。
“别让我见到他们!哪怕是你的母亲,也不能这样欺负你!”
大悲过去不是大喜,而是大怒。
秦砡不知道沈知行的情绪是怎么转换的,不过也好,起码她的泪已经止住了。
“没事的,不会碰到他们的。”
秦砡把沈知行重新拥进怀里,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
沈知行现在的样子像是一只应激的布偶猫,蓬松的尾巴上的长毛都竖了起来,挥舞着双手,仿佛只要秦砡说一句“好”,她都能立刻带着她杀过去,和那些人干一架。
在秦砡的安抚下,沈知行慢慢收起了随时想要给人来一口的尖牙,安静地趴在她怀里,此时又像是被挠下巴挠舒服了的猫,发出呼噜呼噜声。
也许是实在太累了,熬了大夜,又折腾到现在,情绪起伏又大,在秦砡的轻拍下,怀里的人渐渐没有了声音,安稳地入睡了。
“像个小孩一样。”
气音的笑声不算很大,并没有对沈知行造成什么影响。
秦砡也闭上了眼睛,寻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拥着沈知行,轻拍她的背的手,幅度慢慢变小,最后完全搭在了她的腰间。
梦中,秦砡又回到了那个大雨滂沱的午后,执着伞,立在站牌旁边,等车来。
十八岁时破开雨幕缓缓行驶而来的大巴车,在秦砡二十二岁的这一年,到达了终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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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被人拥着睡得太过舒服,也许是没有任人折腾那么久,沈知行这一觉睡得十分沉,但心中装了事,难得比秦砡醒得早。
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秦砡的手臂垫在沈知行的颈下,另一受伤的手臂就安稳地放在她的腰间,与她睡前的记忆一样,这几个小时没有变化丝毫。
她知道秦砡的睡眠一向很浅,这次睡得这么沉,直到她把自己从秦砡怀中“解救”出来,都没有把她惊扰。
秦砡睡得好像并不安稳,应当是在做什么梦,紧皱着眉头,鬓角也起了一层细细薄薄的汗。
沈知行一摸,冰凉的。
拇指轻轻覆在她的眉心间,微微用力摩挲,将那个小山丘一点点移平。
沈知行想,会不会是因为睡前让她讲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糟心事,让秦砡又重新拾了起来,还带进了梦里,进而导致她连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稳。
想到这一点,沈知行的心脏骤然钝痛了一瞬间。
以往她从来不知道心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甚至于觉得小说里写的那些东西都是夸大其词,什么疼得说不出话、浑身颤抖、呼吸一滞留、心跳骤停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