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教养长大,妙悟却能主动为百姓考虑。
就算她才五岁,扶苏也不能不敬佩。
妙悟的脸红红的。
“快走吧。说了这么久,怎么还在巷门口?”
“好的,走了走了。”
扶苏笑眯了眼:“这下是真走了。”
他们汴京一日游的第一站,是上次偶然途经的饮子店。因为饮子味道很好,扶苏一直惦记着再去一次。这次还能捎带上妙悟。
“真有那么好喝?值得特意去一趟?”妙悟新奇不已。
苏轼贼兮兮地说道:“好喝到有人特意当掉衣物,衣衫不整也要饮上一杯呢。”
妙悟讶然掩口:“啊?”
衣衫不整走在大街上?还是为了喝饮料?
这实在超出了一国公主的知识范围。
扶苏:“……”
他无语地看了苏轼一眼。真是的,趁着李球、晏几道他们不在就造谣吗?出主意的人还不是你!
适逢初夏,恰有炎炎烈日当空,他们几个走到饮子店的时候,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喉咙也无比干渴。苏轼远远看到了目的地,几乎小跑着冲了进去,扶苏和妙悟两个小短腿紧随其后。
他们姐弟二人刚一进店,就听到了老板站在柜台前,一边笑一边对苏轼说道:“怎么是你啊?”
老板显然对上次的奇异小客人们印象深刻,一眼就把苏轼认出,打趣道:“小客人这一次是带足了银钱,不用当掉自己的腰带了?”
恰好听到这一句妙悟:“……?”
她看上去比刚才更惊愕了:“你说的那个衣衫不整的人,竟然是你自己?”
扶苏:“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轼怒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扶苏:“不不不,不是我,真不是我!”
妙悟显然十分不信:“那老板怎么能一眼认出你?还能说出事迹,和你自己说的刚好对上?”
苏轼只觉得百口莫辩。
难道要他解释,他不是当事人,而是主谋者吗?可恶,那不留给公主的印象更坏了。
半晌,她才憋出一句:“赵小郎,你快说句话啊。”
扶苏挑了下眉:要我说话?好啊。
他假装没听到,把妙悟的身子推到了老板的跟前:“老板,这次我们可带够银钱了。是她付钱哦。”
老板显然记得上次的小客人们非富即贵,料到这是一桩大生意,立刻眉飞色舞地介绍起了本店的产品。听得妙悟直咋舌:“竟然有这么多?”
她有点纠结地拧起细细的眉头:“可我有几种想喝的,怎么般?”
老板听了,愈发殷勤道:“这位小客人,您既然是第一次来,不妨都试试呢?我们店里就没有难喝的饮子!大不了您从想喝的里挑出一款最爱的,如何?”
妙悟点了点头:“有道理。”
她指着餐牌点单,尽显土豪风采:“紫苏熟水、豆蔻熟水、沉香熟水、二陈汤、薄荷饮、桂花饮,各来一份。”
又回头问二大一小:“你们呢,想喝什么?”
梁怀吉立刻说:“我喝您剩下的就好。”
扶苏“唔”了声:“沆瀣饮吧。”
这名字好生奇怪,据说是甘蔗和萝卜汁的混合,有润肺的功效。他上次就很好奇是什么味道了,但为了不踩雷没敢点,今天不妨试一试。
苏轼说:“我也要桂花饮,多谢……您了。”
妙悟说道:“这有什么?毕竟我早就承诺了今日做你二人的东的。”
过了片刻,她又担忧而语重心长道:“苏小郎,不过是区区一杯饮子,不值得你衣衫不整于市街之上啊。”
今天我请你。
以后别这样了啊。
正在咕咚畅饮的苏轼:“……”
怎么办?嘴里面冰冰凉凉,清热解暑的桂花饮子,突然一点都不香甜了。
苏轼偏头看向扶苏,后者也恰好在此时偏过头去,显然是不打算帮忙。他只好自己咬牙咽下苦果:“多谢公主殿下教诲,我以后再不会了。”
妙悟点了点头,专心品起饮子来。
她的面前摆得满满当当的,每举起一个杯子往嘴边送之后,都会抿抿嘴,眼底一亮。当饮到紫苏水之后,更是顾不上点评,一口气酣然饮尽。
“好凉快呀。”她说:“等到回宫的时候我们再来一趟这里好不好?我想捎给阿爹、娘娘和才人。”
“当然没问题。”扶苏说。
他们坐在饮子店的角落,离柜台的老板有段距离,饮子店里也没人,因而说话就没什么顾忌,什么称呼都敢往外蹦。忽然,梁怀吉比了个手势,示意有人来了。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