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月光仿佛有实体一般,轻轻压在交握的手上。涩泽龙彦略低的体温顺着手心传了过来。
我玩笑般地磨蹭了一下交叠的食指。
可是还没等我抬头看向白麒麟的表情,铺天盖地来势汹汹足以把人击溃的疼痛席卷了我。
涩泽龙彦的表情苍白了一瞬。
之前那次是时间太短了吗?我脸色依旧,甚至还有闲心轻轻呼出一口气。
唯有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微微抽搐了一下。
啊啊,真的好疼。
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令人绝望的疼痛了呢?
我在心里嘀嘀咕咕骂着世界意识,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被选中的是我。
有什么东西从我的灵魂上硬生生地开始剥离。
江户川乱步抱着帽子站在不远处看着相对而站的两人,翠绿的眼眸像猫一样睁开,一眨不眨仿佛怕错过什么一样。
有水光从江户川的眼角处一闪而过,快的就像是错觉。
太宰治看着‘自己’无意识抽搐的手指,第一时间转头看向江户川乱步。
那是‘太宰’忍受超出阈值痛苦时相似的动作。
“没错。”
世界第一名侦探抽抽鼻子,用‘小太宰’听不到的嗓音开口:“他在疼。”
银发的武士肃然的看着面朝这边一直都挂着安抚意味微笑的少年,面色逐渐严肃。
不论他有什么其他身份,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孩子。
福泽谕吉在等‘太宰’求救。
只要他开口。
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银狼认真的想着。
可是没有。
‘太宰’脸上逐渐失了血色,在一个不起眼的瞬间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
“阿治!”
还没等众人冲过去,一束光从‘太宰’身上散发出来,在场的所有人眼前突地白了一瞬,接着被钉在原地,被动接受无数纷至沓来的记忆。
涩泽龙彦跪坐在地上,将小太宰轻柔地抱了起来。
这些记忆有小太宰的,也有其他人的。
就如同他第一次接触小太宰时接收的那份一样,携夹着令人落泪的不甘。
*
我扑向太宰治,脑海里不知怎么的,想起来见到仍是婴儿的太宰和中也时看见的,无法避免的未来。
我们之间,有一个人终将迎来盛大而无声的死亡。
我今年16,是‘牢’里年纪最大的孩子。
他们都叫我玲。
“我才不要!玲明明更像女孩子的名字。”年幼时无数次为自己的名字抗议,‘牢’里的大叔们哈哈笑着,还不忘顺手揉乱我的头发。
我气鼓鼓地盘腿坐在地上背对着他们,任由那些粗线条的大叔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抓耳挠腮想着哄我开心。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
第一次见到大叔们,是在十岁那年。
被家族除名顺带一分钱都没有还被赶到大街上的我,虽然为发现自己有着异能力而高兴,但是在经历过两次抢劫和饿了三天之后,我不得不承认,对于我这个曾经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来说,活下去好像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
接着我就被大叔们接到了‘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