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她欢笑,想吻她的唇,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躯体里,可我实际上已经把一切都搞砸了。
无妨,以后的事我还可以把握。最后用指尖拂过她的丝,我抓起长剑和黑衣。
陆平的房间没有动静,但我相信他没有睡。
看今日的情况,即使真出什么事,他大约也只会顾着自家弟子,我和阿莲只有自己多加小心。
一楼更加寂静,柜台上燃着一盏油灯,旁边的弟子已经睡得天昏地暗,怀里的长剑歪斜到一旁。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他,而是推开酒柜旁的门——那里是小二睡觉的地方。
黯淡的形影歪倒在床上,我缓步走过去,确认了小二那张带着三分苦相的脸,这才退出内室。太正常了,正常到有些奇怪。
站在黑暗中,我思索片刻,选择运转噬心功。
数息之间感知全面扩大,原本那点隐秘的可疑之处展露无遗——是气味。
这般风雪肆虐,即使客栈门窗闭得再紧,也免不了闯进几丝寒风。
可如今一楼的空气简直是凝固的胶,又闷又沉。
我运气于胸,再缓缓吐出,屏息片刻后再度呼吸,便有一缕异味钻进鼻腔,清晰的思维顿时一滞。
不会有错,那是狼身上的腥臊。
我伸手到腰间扶住剑柄,再度推开内室的门。
小二依旧睡如死猪,我追随着气味来到床边,伸手抚摸地板,随后立掌狠狠插下。
果不其然,木板下面不是泥土,而是一片温热的空间。
我看了看沉睡的小二,小心翼翼揭开木板,把洞口扩大到足够一人通行。
直到工程结束,小二还是没有动静。
我站在床边思忖其中关节,最后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上。
小二出快乐的闷哼,似乎死了人闹了事都没有关系,惟愿睡得够爽。
我只有暗自苦笑——真气宛如泥牛入海,一番探查下来,这小二的内力相当差劲,甚至不如我在衡川见过的一些男孩。
好吧,那你就睡去。我纵身跃下洞口,伸出手去将木板重归原位。
洞穴并不深,我进来便得半弯着腰。
眼前的通道极狭长,直到十数米开外才出现第一个弯。
我拔剑在手,沿黑暗一路摸索,只觉腥臊味越来越重,几乎憋得人喘不过气来。
微微一迟疑,我索性足狂奔,凭借噬心功带来的感知摸黑前行。
爪印、毛,掘洞穴的东西似乎从来没想过隐瞒身份。
不过也是,哪怕再诡奇再机巧,它们也不过是畜生而已。
畜生当然也要有畜生的结局了。
眼前豁然开朗,脚下松软的泥土化为白雪。
我几乎是飞出洞口,半空中挥洒剑光护住要害,这才落在雪地中。
抬头看去,这原来是林间的一处缓坡,正好背风,怪不得阿莲连着几日都没能找到。
独自出山的确过于冒失,但阿莲在情欲焚身的时候尚且不惧群狼,我虽不如她功力高深,但此刻状态绝佳,既然抓到了蹊跷,便还是一路追到底好些。
看眼前的形势,它们对我并非毫无警觉
林中亮起绿色的繁星,那是它们的眼睛。
几只?
十几只?
几十只?
越来越多的指爪从黑暗中显现,无声无息踏进雪地。
那些牛犊般大小的狼寂静如死物,狭长唇吻间喷吐热气,喷吐血气和腥臊。
“我想问问里正是不是你们杀的,但你们不一定会说话,那就显得我很呆。”我拭去长剑上沾的泥,“不妨直接来试试看呢?”
第一只冲出的狼如同黑色的闪电,它直到死都是无声的。
我侧身避过冲势,斜着斩下它的头颅。
血珠泼洒的时候第二只已经到了近前,张嘴咬住了剑刃。
我拧转手腕,崩裂两根狼牙,用闲着的手撕开它的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