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说书先生最近说的故事都换了一套,讲的全是我和倾川这对未婚夫夫跌宕起伏的感情之路。
也不知道他们哪里编出来那麽多细节那麽多故事。
连我都不知道,我什麽时候在倾川发烧的时候,在他床前守了三天三夜;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我落入湍急的长安河,被倾川奋不顾身地救起来。
洛倾川凫水都不会,他救什麽救?我救他还差不多。
偏偏大家都信以为真,连我与倾川的话本子都写了出来,迅速风靡大街小巷,连世家小姐都几乎是人手一本。
之前姑娘们看见洛倾川会脸红,现在虽然也会,却有了前提条件——我要在身边。
一个个看到我们,笑得无比慈祥。
她们的态度怎麽能变换得如此之快?之前还捶胸顿足,现在就兴奋上了?!
和她们对比起来,遇到的那些看到我们就假装眼睛抽抽翻白眼,或者假装卡痰在街边啐一口的人,实在是不够看。
我这些天连门都不敢出。
洛倾川还好,大家都不太好意思堵上来问。但敢堵我的人是一批接着一批,络绎不绝,半点不给我面子。
本公子长得真有这麽好说话?
我拿笔在纸上画王八,恨恨地瞪洛倾川一眼:“都是你的错。”
定亲过後洛倾川对我就特别黏糊。在我不调戏他的时候,他态度也没有之前那样羞怯了。牵着我的手道:“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追衣出不去,那我给追衣解闷好不好?”
我嘁他:“你能解什麽闷,你自己就是个闷葫芦。”
“追衣可以和我一起研读书籍,或者我也可以陪追衣练剑。”
洛倾川双眼发亮地提议。
我很怀疑自己的眼光:我怎麽就能看上洛倾川这麽个人?
京城其他人和倾川相处不多,对他了解不深,被他外在的皮囊名声所骗,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婿也就罢了。我和他朝夕相对,深刻知晓他的性子有多无趣,怎麽还能看上他?
但没办法,看上了就是看上了,动了的心总不能给他摁回去。
大抵喜欢就是这麽不讲道理。
正说着,外面传来杨如清的声音:“追衣,你在吗?”
“在,你进来吧。”我提高声音。
杨如清飞进来,喜孜孜的:“大舅子,我来找你聊聊天。”
大舅子?
我挑眉:“怎麽,峰回路转,我妹让你爬她床了?”
杨如清深以为荣:“我现在几乎每夜都可以去给她暖床!”
“几乎?”我问。
然後我就看见,杨如清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绿发黑。
我好心地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捧腹大笑。
我妹自从和离後,院里就开始陆陆续续进了各色各样的美男子,她经常跟我抱怨,说她不知道晚上该去找谁。
杨如清是能接近我妹了,但我觉得,他更心酸了。
但他心酸归心酸,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像我们这种旁观者,就只能对他抱以同情的嘲笑了。
洛倾川给我剥了瓣橘子的嘴里:“来吃些,笑久了口干。”
杨如清的眼神像是要把我们刀了。
不过我妹赶着他暴起的边缘把他拽了回去,帮他避开了被两个人压着打的命运。